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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农村的房子往往是父子相传,死个把人更是常事。
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尚清说的肯定不是这种“常事”
。
小平头心惊胆战给老大发了信息,转头问道:“尚大师,您能看出死的是谁吗?死了几个?”
尚清皱皱眉,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旁边树底下一个抽烟乘凉的老头。
“大爷,我们想找孟老师买点瓷器,怕找错了地方,是这家吗?”
大爷笑呵呵磕了磕烟袋,“找孟小子啊,没错,就是那个屋,不过你们来的不巧啊!”
众人刚想追问到底哪里不巧,就听那边房门动了动,一个男人推开院门走了出来。
那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身形十分瘦削,头发梳得很熨帖,但是低着头看不见脸。
他穿着一件烫得十分平整的白色衬衫,显得和这土黄色的农村格格不入。
尚清和游子鸣对视一眼,游子鸣前跨一步,拦住对方去路,扬起一个纨绔子弟特有的笑容,“孟老师,您可让我找的好苦啊!”
他凑过去,眨眨眼,“听说风华拍卖场那几只碗是你烧的?谭风言那小子买了一只,嘚瑟的不轻。
我不少给钱,你也给我烧一只,不,三只,怎么样?”
姓孟的男人悚然一惊,听到他的来意才慢慢放松下来,苍白阴郁的脸上浮现一丝得色,又故作谦虚道:“很荣幸得到您的喜爱,不过我现在要去山上采料,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聊聊。”
游子鸣遗憾叹气,“那行,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男人点头,“一定。”
他对一旁的尚清等人微微致意,拎着手上的竹筐向山上走去。
他走得很慢,后背挺得很直,姿态有种被刻意训练出来的笔挺,越发显得和周围人不一样。
游子鸣撇撇嘴,回到尚清几人身边,“装模作样。”
曹木星难得没有呛声,赞同道:“确实有点做作,我十三岁的时候就不这么装了。”
尚清低头沉思片刻,又问那老大爷,“您对他熟悉吗?”
老大爷抽了几口烟,慢慢说道:“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几年,怎么可能不熟悉。”
“他叫孟建民,是隔壁孟家村的人。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妈,和他爸相依为命,就是听说以前读书很好。
后来他爸生了一场大病,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人也没留住。”
“他一个半大小子,赚不出学费,就退学打零工。
再后来他被秀华那丫头看上了,秀华他爹就跟他说了说,他就入赘秀华家里了。”
游子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是入赘的?怪不得他姓孟呢,那他妻子呢?”
大爷:“秀华和他成亲不久就有娃了,两个小年轻带娃不容易,一个人赚不出吃食。
孟小子在家里烧窑,秀华就出去打工了。
刚开始几年,经常看见那丫头寄钱回来,后来钱少了,人也不回来。
听说是外面有人了?唉,年轻人在外面,真是容易学坏啊!”
尚清愣了下,“那他们的孩子呢?”
大爷说道:“刚开始是秀华她爹给带的,后来她爹病死了,秀华就把孩子带走了。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那丫头就不打算回来了吧。”
老大爷说的无奈,带着对晚生后辈的一丝谴责,但听得人却硬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