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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会众人谁也不曾想到,今年这丹元论道大会竟会如此收场,本来按照往年惯例,还有壶中日月、卜卦斗宝等五轮比斗,这丹元大会方算圆满结束,此时当然什么都谈不上了。
那灵宝派传箓嗣法宗师抱朴真人葛洪非但飞升不成,又失去了灵宝三图与太平玉符,灵宝派受此羞辱,固然在天下修士之前失尽了颜面,清微、正一二派与灵宝派乃是一脉所出,一般也觉得羞愧无已,三坛弟子与楼观弟子一起,退入崇真宫,闭门不出。
丘处机看了看紧闭的崇真宫门,微微一笑,对跪在广场上的数千修士道:“众位道友请起,可各归名山,安心修炼。
贫道师兄弟有事先行一步,如有劳烦众位道友之处,处机自会遣门人前来传讯。”
众修士道:“谨如真人之命。”
丘处机转身对苍髻道人道:“师兄,请!”
苍髻道人点一点头,凌虚迈步,白云托足,腾空而去,丘处机踏一道祥光,随后而行。
远远地只听得歌声破空而来:“筭来浮世忙忙,竞争嗜欲闲烦恼。
六朝五霸,三分七国,东征西讨。
武略今何?在空栖怆,野花芳草。
叹深谋远虑,雄心壮气,无光彩、尽灰槁。”
声音甚是慷慨豪迈,正是丘处机声音,又有一声起而相和曰:“历遍长安古道,问郊墟,万年遗老。
商都汉市,秦宫周苑,明明见告。
故址留连,故人消散,莫通音耗。
念朝生暮死,天长地久,是谁能保?”
其声清远嘹亮,想是那苍髻道士所发。
歌声尚在群山之间回旋不已,两人云光已远远消失在北方天际。
众修士站起身来,相率下山,佛门众僧甚觉无趣,也起身离座,到了接仙桥头,不免又是一番为难,幸好此时下山的道门修士甚多,北帝派掌门邓紫阳与门人施法助众僧过了接仙桥,众道人口中一边议论方才天上那番斗法,猜测不已;一边与众僧告辞,或驭飞剑,或乘风云,或驾遁光,各自归山。
智者要回天台,道信自归双峰,玄奘与嘉祥、帝心都在长安居住,遂结伴同行,沿赣水迤逦北上,到洪都郡,换了马匹,奔赴西京。
眼看已到了潼关,骊山在望,离长安不过两日之程,众僧心喜,催马快行。
忽然天上光华一闪,有一团大火落下地来。
帝心弟子法藏马在最前,那火光直扑而来,马儿受了一惊,希律律一声长鸣,前蹄人立而起,将法藏颠下马来。
众僧急急举目观看,见那团大火在地上来回滚了几滚,一声响,跳出一个人来,却是一名头陀,身高丈余,头如笆斗,目射金光,项下戴一挂人骨顶珠,手持锡杖,托着一个水晶钵盂,烈火袈裟随风飘摆,向前来立掌打个问讯:“众位和尚请了!”
法藏这时挣扎着爬起身来,正待喝问:何人无礼!
见了那头陀凶恶形相,骇得浑身一颤,那句话便吞在了口里说不出来,众弟子见了,心中也觉胆寒,不敢作声。
玄奘一夹马匹,越众而出,合掌问道:“请教头陀法号,唤住贫僧等人,有何指教?”
那头陀笑道:“和尚生得好生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