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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真乃异域奇香,应是天竺姐妹俩身上的。
汤媛眼珠一转,主动帮贺纶找了个台阶下,“告诉王爷一个好消息,昨夜奴婢一夜安睡到天亮,那女鬼在晨曦时跟奴婢道别,明通真的是神人。”
她惊喜的望着他,转而又羞赧的垂下眼皮,“昨日是奴婢罪过,被那女鬼身世所惑,一时悲恸伤了王爷颜面,以后再不会如此了,奴婢已经完全清醒,谢谢王爷救命之恩。”
贺纶看了她一会儿,淡淡道,“救命之恩?”
“是呀,王爷为奴婢找来大师驱除了邪祟,可不就是救了奴婢的命,不然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汤媛浅笑道。
清晨温和的曦光照着少女同样温和的洁白脸庞,贺纶才发现她眉宇间那抹青涩的孩子气不知何时已经淡去许多,逐渐为一抹沉稳取代,眼角亦有了小小少妇般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风韵。
他回过神,轻轻的牵起那双绵软的小手,“是吗?那女鬼生前是何人,又如何的惨,竟勾的你伤神动魄?”
还送了他一嘴巴。
这样的羞辱委实令人震怒,却也没有想象的震怒,他惊惧的是她打他那一瞬的眼神,仿若烈烈燃烧的火焰,焚灼着他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筋。
此时下人刚好布置完早膳,对二人福了福身,鱼贯退出。
汤媛笑了笑,陪贺纶坐在一桌美食前,一面为他布置碗碟一面道,“那女鬼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只是生前十分不幸,被纨绔污了清白,辗转之后做了另一个公子的通房,公子发达后又抬她为妾。
可喜的是那公子竟是她爱慕已久之人,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不过公子风流,身边红颜无数,一时没顾上她,她便打翻了醋坛子把自己作死了,也是不识好歹,却跑到我这里来闹,如今心结化开,自去投胎转世。”
她轻描淡写的总结了一个故事。
贺纶没有动筷,亦没有取笑她怪力乱神,沉默了几秒淡淡道,“打翻了醋坛子不是挺可爱的,那公子不高兴吗,为何让她死了?”
“大概是她太贪心,所要甚多,与身份不符,惹人讨厌也是在所难免。
奴婢也觉得她活该,公子有钱有势,供她衣食无忧,却不思感恩。
似她那样没有清白之身的女子,能给心爱之人做妾已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那么你呢,被我污了清白,以后也打算给别人做妾?”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汤媛愣了下,“奴婢没想过,现在不是挺好的。”
“你觉得现在好吗?”
他问。
汤媛嗯了声,巧笑倩兮,气色亦是白里透红,仿佛昨日那个哀绝崩溃,面如缟素的女孩是另一人。
而坐在他眼前的这个她,对生活现状满足而从容,眉眼间含着笑,就像去年刚见到她那会子,总是笑弯弯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兜兜转转却又落入他掌心,一般女孩子这样也就认命了,不认命的早就寻死觅活,可她既不认命也不寻死,八成是在等他死。
贺纶垂着眼睛,“是了,太后前几日偶感风寒,至今未愈,竟有加重的趋势,明日我要入宫,你也好久没探望陆小六,寿安宫那边也在想你,你准备一下吧。”
说完抬眸看向她,这下她应是真的高兴,眼睛比方才亮了许多。
“谢谢王爷。”
食不言,两人默默用饭。
贺纶的自理能力又进步许多,已经不需要她从旁伺候,只需陪他一起吃即可,甚至还学会了照顾旁人的心意,譬如主动用公筷为她夹一块肉。
讲真,他这辈子可能都没伺候过人,进出亦有一帮奴才跪着脱鞋穿鞋,女孩们围在一起多半也是讨论他,得他一个眼神就能心潮雀跃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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