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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莺皱眉劝诫:“京城不比桂陇县,天子脚下皇城根上,两步一个官儿,三步一个王孙,四步一个富贾,皆是身价彰显得罪不起的人物,收敛傲气低调做人乃生存之道,且那种烟花柳巷,妓儿见钱眼开,是个不掏空你的口袋不放人的去处。”
潘衍冷笑一声,他倒是想使钱,她也没想过给他点钱使,忆起方在走廊里秦天佑的话:“郭编修所提的周大人,我打算以学生之名携礼登门造访,拜帖已递只等回复,还有常大人及吏部尚书龚大人,皆与家父有些交情,也需轮次前往,我们曾经交情深厚,如今一道春闱科考,若能皇榜高中,想来是桩喜事,我愿将这些位高权重的官爷一并介绍你相识,日后仕途之上亦能彼此照应。”
他只道:“我自有分寸。”
潘莺心如明镜,这前朝的大太监岂会听进她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又听他嗤笑道:“原来常大人正妻虽未娶,倒纳有几房娇妾,真是艳福不浅。”
潘莺回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你勿要学他,萤窗苦读要紧,一门心思备明年春闱为正途。”
潘衍听得无趣,便回房念书,潘莺拿出笸箩做针线,恰伙计来送燃炭和鸡汤,要拿两文钱给他,他便摆手笑道:“不用哩,秦爷交待皆记在他的帐上。”
巧姐儿喝完鸡汤,又自顾玩会儿,炭盆烧起来,房里暖和,小童觉多,不久便趴在枕上睡熟了。
且说常燕熹至晚间才打马归府,长随福安白日里已先将箱笼送回房,吩咐嬷嬷和丫头收拾整理。
他去浴房洗净周身劳顿,换身干净衣裳出来,丫头婆子守在门前,见他至,都慌乱起来,回报的回报,打帘的打帘,待他进房,却是肖姨娘和另两房姨娘都在等着,听到响动,不敢怠慢,皆站起上前见礼,数年未见了,都有些拘谨,常燕熹微蹙眉,淡道:“天已全黑,都回房歇息去吧。”
肖姨娘让那两位姨娘先退下,她却不走,打量他,笑盈盈地:“五年余不见二爷,却是半点没变。”
纵然他洗漱过,仍能闻着一丝酒气,又问:“可是吃过酒了?和谁吃的?”
常燕熹简短道:“和同袍吃了几盏。”
寻椅坐下,桌上摆着五六碟小菜不曾动筷,先问:“你还不曾吃么?”
肖姨娘摇头:“以为爷会早回来,所以等着”
拿捏几许委屈,原是撒娇求怜的妇人心思,却不知他并不喜这样。
前世里潘莺待他清冷寡淡,从不会温言暖语哄着他,他偏犯贱,喜欢的不行不过他现在清醒了。
开口沉声道:“这百果酒我嫌太甜香,弄坛三白酒来,你再陪你吃些。”
肖姨娘大喜,连忙吩咐丫头去拿酒,自己则到他身侧坐着,端摆碗碟,斟酌给他布菜。
不一会儿三白酒取来,她执壶斟酒递给他:“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终能再陪老爷吃酒,定要满饮了这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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