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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的紫砂瓶胎釉细腻光滑,触感冰凉,可卫珍儿握着它就如握着烧炭,她见卫绛转身整理衣物,而桌上恰巧放了壶茶,壶嘴正腾着热气,像是刚沏的。
卫珍儿神差鬼使地铁出紫砂瓶,眼角余光忽见卫绛转身,她连忙把瓶往袖里塞,随后心不在焉问道:“你今天就住到新宅子去?”
“对,不过我每天都会回来。”
卫绛收拾妆盒,依然没转身。
卫珍儿心里似有东西在细噬,左右为难。
她再次看向卫绛。
卫绛正拿起胭脂盒,伸指沾了点抹在唇珠上,抿唇化匀。
这动作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媚气横生。
卫珍儿看呆了,心中惊叹:妹妹何时有这般姿色了?
卫珍儿不禁有自卑之感,暗地里比较起来。
卫绛的脸蛋白里透红,她是白中泛青;卫绛发丝如墨绸,她却黯淡无光;卫绛有人喜欢,而她没人要。
卫珍儿越看越难过,心里五味杂陈,一连想到这几天来受得委屈,忍不住红了眼眶。
卫绛回眸无意间看见卫珍儿在偷偷抹泪,她不由惊讶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听她叫“姐姐”
,卫珍儿微怔,细细咀嚼,只觉得这个妹妹待她真心实意,即便她做了这么多不应该的事,仍能赢得卫绛几分关心。
卫珍儿心中有愧,差一点屏不住泪流,她匆匆说道:“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你。”
话落,便迫不及待地走了。
卫珍儿一路默默流泪,到无人之处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一边抽泣一边拿出紫砂瓶,咬牙把它扔进荷塘里。
“卟嗵”
一记落水声,希望就此落空。
三天之后,林采晏如约而至,他就如一缕魂飘进卫珍儿的房里,然后走到她面前低眸而视,一副居高临下,傲睨万物的模样。
“我叫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林采晏像在质问,卫珍儿抬头很无辜地看着他,心里已经没了之前欣喜的滋味。
她爱这个男人,爱得极卑微,连她自个儿都有点看不起自个儿,但见他蹙眉露出不满之色,她就忍不住想去讨好、想要挽留。
“我给她喝了。”
“真的?”
“真的!”
卫珍儿说得斩钉截铁,一无反顾,不过林采晏的眼睛里满是怀疑,过了会儿,林采晏伸手命道:“跟我走。”
卫珍儿微微一怔,她看着他洁白修长的指露出些许惶恐之色。
这不是她想要的吗?为何害怕了?卫珍儿想起爹娘、想起哥哥、想起卫绛,忽然之间不舍得走了。
林采晏等不到她回应,失了耐心,刚想转身离去,卫珍儿忽然叫住他:“等等。”
林采晏驻步,淡漠而视。
卫珍儿两手捏着襟口,犹豫为难,嗫嚅半晌,方才说了句:“我想给我爹娘磕个头。”
林采晏想了会儿,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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