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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问:“王姬,就住这里吗?”
“就住这里。”
小夭用手指指,“我住这一间,哥哥住那一间。”
珊瑚进去看了一圈,说道:“虽然布置得很简单,但应该经常有人打扫,挺干净的,被褥帐幔也都新换过。
就是这庭院内有些脏,奴婢把这些落花都扫了,看着就干净了。”
小夭道:“别扫!
我小时候,四五天才扫一次,那些落花也不扫走,外祖母让堆到树下,由着它们慢慢地烂成泥。”
小夭和颛顼坐在廊下,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凤凰花。
珊瑚知道王姬的性子,不再管她,自己忙碌起来。
珊瑚胆大嘴甜,很快就和桑葚说上了话,在桑葚的指点下,两人准备好洗澡水。
小夭和颛顼都是早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人,没要她们服侍,自己沐浴更衣。
等两人洗完澡,珊瑚和桑葚端来晚饭,小夭和颛顼就坐在廊下,吃了晚饭。
用完饭,小夭让珊瑚和桑葚去休息。
她和颛顼沿着小径,慢步去后山,后山的桑林依旧郁郁葱葱,和外祖母在世时一模一样。
小夭仰头看着桑树,“再过一段日子,就可以吃桑葚了。”
“姑姑喜欢吃冰过的,那时候你们在五神山,我还没见过姑姑和你,可奶奶一看到桑葚就唠叨‘你姑姑最喜欢吃冰葚子了,五神山只怕没有好的桑葚,我们做好了,派人给你姑姑送去’,我还帮奶奶采摘过桑葚,一起做过冰葚子。”
小夭甜甜地笑起来,“每年都有人来给娘送冰葚子,娘舍不得多吃,每天只拿一小碟,因为冰冰甜甜酸酸的,高辛又热,我也喜欢吃,每次都和娘抢着吃。
觉得不够吃,让侍女也去采了桑葚做冰葚子,可味道始终和外祖母送来的不一样。”
颛顼微笑着说:“等今年桑葚好了,我做给你吃,保证和奶奶做的一模一样。”
小夭笑点点头。
两人都知道不可能一模一样,但失去的已经失去了,他们都不是喜欢沉湎于过去的人。
两人慢慢地散步,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偶尔想起什么,提起时,都是快乐的事,也都是笑着回忆。
直到深夜,他们才回了屋子,各自休息。
小夭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没有,躺在小时候睡过的榻上,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睡得十分酣沉。
第二日,直到天大亮,她才起来。
珊瑚说颛顼已经离开,离开前说去见黄帝。
小夭也不着急,慢慢地洗漱吃饭,等吃完饭,她走出屋子,看到了凤凰树下的秋千架。
珊瑚笑道:“也不知道王子怎么想的,大半夜不睡觉,居然做了个秋千。”
小夭倚着门框,笑起来,鼻子却有些发酸。
珊瑚问:“王姬,荡秋千吗?”
小夭摇摇头,慢步而走,也没刻意去寻颛顼和黄帝,只是随便地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外祖母起居的寝殿。
门口立着几个侍卫,见到她,既未出声禀奏,也未出声拦阻。
小夭走进了屋子,黄帝和颛顼正坐在暖榻上下棋。
黄帝歪倚着,颛顼正襟端坐,不过两人的表情倒是一模一样,都面无表情,无喜无怒,让人一点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小夭没理他们,依旧像是在外面逛时,边走边细细浏览,最后竟然惊讶地发现,这个屋子居然和小时候的记忆变动不大,就好似外祖母依旧生活在这里,甚至连外祖母用过的梳子、首饰都依旧在妆台上。
小夭坐在了妆台前,随手打开一个首饰匣,拿起了一套红宝石的步摇。
这些首饰依旧璀璨如新,就好似女主人马上就会回来戴起它们,可其实,即使在小夭的记忆中,女主人也从未戴过它们。
小夭把步摇放在发上比着,这步摇一套三支,两支四蝶步摇,一支双翅步摇,还有六支配套的长短簪,累累串串的红宝石,几乎要坠满全头,很难想象朴素憔悴的外祖母曾戴过这么耀眼炫目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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