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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怜枝不答。
斯钦巴日不在意,又道:“沈怜枝——只要你求我。”
“只要你求我,我就放你出来。”
沈怜枝嗤笑一声,“斯钦巴日,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斯钦巴日怒而离席。
之后连着好几日,怜枝都没再见着他,倒是萨仁来了几回——那些动也没动过的,现已散发出腐臭的吃食堆积在一起,嗡嗡震翅的蝇虫盘绕其上,令人不忍直视。
“阏氏……”
萨仁将一碗肉糜粥端向他,她恳求道,“你用一些罢。”
一个人不吃不喝能扛几日?扛不过两三日——除非他早有了求死之心。
怜枝已瘦脱了相,无力地靠在一侧,他微微侧首,是无声的拒绝,萨仁有些忧愁地看向他,又悲伤道:“阏氏,你同大王服个软罢。”
怜枝缓缓地转向她,虚弱地张了张嘴,萨仁将耳朵贴近他唇侧,“阏氏?”
费了好一会,萨仁才听清他的话——
“小…小安子……”
“小安子?”
萨仁思索片刻,才想明白怜枝指的是谁,“他…他被关在另一处……你放心,他还活着,没人敢擅自动他。”
怜枝好像终于松出了一口气,闭着眼点了点头,再次缄默不言。
萨仁仍然记得自己一年前初见怜枝时的情境,那时的他那么荏弱,连看人都是这样的怯,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哪怕要将自己伤到极点,也不肯再回头。
或许在他能够暴起抽苏日娜那一鞭子之后,所有人就该意识到——沈怜枝不是软骨头,若他犟起来,谁也拗不过他。
自那之后斯钦巴日统共来了两回,他阴着脸将一瓶药丢在怜枝边上,也不开口,只是眸光凝在怜枝露出的痛红指尖上。
斯钦巴日僵冷道:“沈怜枝,我也不要你求我了——你说两句好话,说的我舒心了,我就放你出来。”
说罢他便等待着,只可惜怜枝仍然不理他,斯钦巴日不免气急道:“你的这张嘴就这样金贵!”
他发了一大通脾气,只是无人理会,斯钦巴日也是自讨没趣,最终悻悻地离开了……等下回再来羊圈时,斯钦巴日明显沧桑了不少,眼下青黑。
他说沈怜枝,你理理我吧,只要你理理我,我就放你出去。
可沈怜枝早已铁了心。
“好……好……”
斯钦巴日红了眼睛,他伸出手指指向怜枝,又隔空点了点,“算你骨头硬!
!”
恐怕一年前对只会流泪的沈怜枝嗤之以鼻的斯钦巴日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为这个“懦夫”
抓心挠肝,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斯钦巴日好似也死了心,萨仁再来时也不提他——羊圈中的羊愈来愈少,棚上的草也不知何时加厚了……不说多么暖和,至少风雪漏不进来。
怜枝已数不清自己在这待了几日,一日日昏昏沉沉地过去,怜枝时不时地做梦,梦到陆景策,梦到斯钦巴日,梦到已死去的旭日干——他沉浸在梦境之中,因而事实反倒成了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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