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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轿子刚拐过街角,忽停了下来,众起乐之人亦是止了手中乐器,一时外头如鸦默雀静,落针有声。
我心下一怔,正暗暗诧异之时,却听轿旁紫云儿的声音传了耳内,却是:“少将军怎么来了?”
我倏然心沉,不由得一把扯了盖头,透过马车后隙往外一瞧,果见他骑在马上远远而来了,时只闻得马蹄嘚嘚,每一声都重重磕在我的耳畔。
旁有将士上前道:“少将军来这里做什么?”
傅麟郡将马慢慢行至我的轿旁,怔怔望着远处,眸中闪过一如初次见面之时的清殇之意:“我来送她一程。”
那人面露诧异,又不好阻挠,只得任他从侧一起慢慢行起来。
乐声又起,此起彼伏,却叫我心情异常烦躁起来。
良久,他忽怅然一句,却分明是说给我听的:“这一去,我二人恐再无相见之期,你真无一丝遗憾么?”
我闻言,紧紧咬住下唇,手心那梅花印竟生生觉得痛了,恍若针刺一般。
他清冷一笑,忽厉声道:“停轿!”
众人闻言都止了步,抬轿之人将轿轻放在地上。
他下了马,一步一步行至帘外:“我傅麟郡不是喜纠缠之人,你不说话……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从此我二人,便如这断簪一样!”
透过纱帘的缝隙,我看到他站在那里,将手中的梅簪一分为二。
我心下重重一怔,慢慢将那喜帕轻覆在头上,轻合双眸,深深吸一口气:“你回去罢,我要走了。”
那一瞬,我能想象出那清风是怎样徐徐撩起他的衣襟,他是怎样紧蹙眉头,面上是该苍白得无一丝血色。
他骑上马走了,我听得他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再听不见了。
已知,自己是伤他最深的了。
要怪,只怪造化弄人。
及至到了恪王府,从侧门而进,想来他大明皇亲之家,自有十分的规矩在那里。
因我头上覆着喜帕,看不见外头的情景,只闻得有许多人的脚步声过来,他王府自也是热闹。
一时落轿,有人亲来搀扶我上了小小一顶四人抬的花轿。
刚坐上轿子,却见有人轻掀轿帘。
我自盖头朝下而望,却隐约间见是一金丝掐边的淡黄色锦袖,却是一男子的,他左手戴一个黑玉环金的玉石斑指,玲珑剔透。
时众人皆敛声屏气不作声,料定必是朱彻了。
我心下无来由一阵紧张,身子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
他揭起我的盖头来细细一瞧,柔声道:“你怎么了?”
说话间便将手往我肩上一放。
我的身子情不自禁一缩:“我……没事。”
他粲然一笑:“你是在害怕么?不要紧张,我与你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时闻得他落下轿帘,命道,“去罢。”
他话音刚落,立时有人抬起小轿来,摇摇晃晃竟行了许多的路才听闻到了一处院落。
此刻已至申时,闻得鞭炮声乍起,想必这是他为我置下的安身之所了。
里头三三两两跑出来一些人,笑说:“赵姑娘到了。”
便有一个小丫鬟来上前来扶我下轿。
一时进了房间,被人搀着端坐在床上,陌生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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