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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鲜血突然从他口中喷出,黄雏顿时眼神涣散的冲下了旋梯。
凤桐满意的咧嘴一笑,像是个终于玩够的孩子,慵懒的坐在石棺上对冬令道:“你还不走?待黄雏心绪平复折回这里,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冬令忧心的望着凤桐,片刻后轻叹口气,缓缓地走到他面前,“襄怀国祭祀院司主,天预门传人,清微帝的护命圣子……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显赫的身份?六宗的圣子可跟你有关?”
他拥有如此高贵的身份,拥有凌驾一切的权势,他甚至只言片语间就能击溃黄雏的冷静,但她却找不到他有半点的欣喜,只在他眼中看到了破碎的悲伤。
那双星子般明亮的黑瞳,如同伤痕累累的黑色琉璃,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碎裂开来。
那是一种叫伤痛的眼神,痛的快要忍受不下去的眼神……
“那些都不重要。”
凤桐淡淡的回答:“重要的是,昔日的襄怀国需要祭司,天预门需要有一个传人,而东阳紫夜需要护命圣子,所以望辰塔中才有我的存在。”
冬令心中狠狠地一抽,突然就明白了简兮曾经的语意,也明白了他今夜为何会如此失常。
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孩子……
独自一人待在这清冷的塔顶,每日每夜只能用寂灭的眼神遥望着远方,就像那供桌后冰冷的神像,聆听着世人的愿望,俯瞰着九州大陆上的潮起潮落,却不知道何处是自己的终点。
透过凤桐清澈的眼神,她仿佛看到一个孤寂的背影,虽妖娆明媚却凄艳清冷,一次次的被人禁锢,一次次因他人的需求而存在,但从来都没认清自己到底是谁。
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他一生已被天下所累,她却因心境的复杂自私的迁怒于他,怒骂他不知人间疾苦,狠狠的在他的软肋上戳了一把……冬令平静的心湖因凤桐而泛起了丝丝心痛,想要保护他的念头突然溢满了胸膛,不想这绯衣少年的眼中染上寂灭的悲伤。
凤桐静静的走到窗边说:“你走吧。”
冬令突然上前紧紧的抱住凤桐,凤桐身子一僵,却没有再挥开冬令的双手,就听她在耳边柔声轻叹,“跟我回家。”
“回家?”
凤桐面无表情的望着夜空,“我没有家,绯萦阁也不是我的家。”
“那本总管就送你一个家,从此以后梧桐居就是你的家。
绯萦阁中的人,有人逃避过去,有人逃避自己,不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只要你忘记了自己是谁,找不到自己的归处,阁主都会把他揽在旗下给他一个家。
只要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中,本总管就一定会保护你,所以——”
冬令用力的抱紧凤桐,似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内心的寒冷,“凤桐……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