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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嫂虽然不是当家的,但她是门里打点上下、忙这忙那、忠心耿耿、敢作敢为的管事。
兄弟们敬爱她,绝对不在那些当家之下。
棗也许她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他也想过去找严笑花。
想到这件事他就想哭。
他觉得龙头进了牢就算能出得来,也像死过一次似的。
很多人,不是到生死关头是未辨忠好、不经富贵贫贱是不知好歹的。
也许……龙头在这时候进去歇一歇也是好的。
只要很快就可以出来的话就无碍。
至少,可以不必知道那么多烦心烦意的事。
有些人,不能算是鼠辈,而是猫辈……老鼠至少也不问主人,猫则是给它吃的或抚摸几下它就会在你脚下蹭蹭挨挨。
想到这里,他就看见了路雄飞。
路雄飞很友善地问了他那句话,然后说:“很好,你很忠心,”
他拍拍他的肩膀:“我也想尽一分力,但在这儿说话,有些不便,你跟我来。”
这句话像火,点燃了杜小星期待的灯。
这一瞬间,他仿佛整个人都在雪地上亮了起来。
他吭也不吭半声,就跟路雄飞走了。
他们走了好大一段路,他们身后的两行脚印,都深深陷入雪里,像一头狼和一只狐狸走过这漠漠的雪地。
很远的地方,有些孩子在嬉戏着。
靠着林边,有几张石凳子,路雄飞示意要杜小星坐下来,他也并肩地坐了下去。
杜小星马上站了起来。
辈份之礼使他惶惑。
路雄飞这回把他按了下去。
远处来了一只鹿,走出村子来,很安详地看孩子们嬉戏。
有个孩子走过,跑去看鹿,不小心在雪上摔了一大跤,哇哇大哭。
糜鹿侧着首在观望着。
后来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跑了过来,扬着手跳着去吓唬那鹿,那鹿只侧着首,退了半步,吊起一只前腿,放到地上来的时候又前行了半步。
样子友善而骄做,有个老妪过来抱走了号哭中的孩子。
然后一个汉子走过去,好像是在逗剩下的那个孩子,突然之间,他掣出叉子,一叉刺进糜鹿的肚子里。
受惊的麋鹿狠命地跑。
汉子仍执着叉子,一面搠动着,一面拔腿子追。
由于叉子搠动得厉害,糜鹿的身子很快的就红了一大片,雪地也染了一斑一斑的血迹,猩红得像长在雪上的花一般,有几朵还连着肠肚,一半仍在它肚子里一半在雪地上拖着。
这时,又出现了几名汉子,穿着兽皮做的袄楼,一拥而上,围堵那头糜鹿。
糜鹿向他们靠近的时候,好像又是害怕又是要求饶似的,他们就给它狠狠的一棍子,或一枪穿了个血洞。
未几,糜鹿软瘫于地,摇动着,用一对悲凉的眼,望着拢靠过来的人。
汉子们笑着,用棍子打它,用靴子踢几下,哄笑着说:“啐,也真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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