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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稍坐片刻,大人就来的!”
家仆婢女将她团团围住,堵在了花厅门口不让走。
文令仪停了下来,好声好气道:“李大人想来不在府上,我便改日再来拜访。
你们这般拦着不是讲礼数的样子,我并非来此坐监,这里也不是刑房。”
家仆却不敢轻易放走了她,大人在正厅会客,他们禀告了来访之人后,他对贵客说是相好的娘子来了,要他们好生招待。
要是让这娘子就这么走了,大人追究起来,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吗?
所以还是苦留道:“求娘子再等一会,要什么吃喝尽管说来,要玩意儿也尽管说,奴婢们下去准备,一定讨娘子欢心。”
文令仪说了几次,他们还是这样,她很忙,没空和他们说这些话,拨开这些人就要走。
他们便一个两个挡在了花厅通往外间的漆门,张开臂膀低声下气拦道:“还请娘子三思!”
文令仪恼怒至极,只觉李冲府上之人与他一般无礼可憎,重声道:“你们凭何拦我?便是李冲也并无此等资格!”
这里闹的动静大了,传到了外间,正好落到离开的贵客耳中。
拓拔宪脚步一缓,掉过身看了李冲一眼。
——被个女人直呼其名?
李冲手脚僵了下,嬉笑道:“她定是等得急了,叫陛下看笑话,改日臣带她向陛下请罪。”
“太过烈性,乾阳殿未必能承接这样的客人罢?”
拓拔宪与他商定了大事,心情尚可,随口谑道。
李冲笑道:“叫她多去见几回老祖宗学学规矩就是了,陛下的乾阳殿等她学会了规矩再去不迟。”
拓拔宪微微一笑,并未再说什么,一面继续向外走去。
侯在仪门上的德庆见主子出来了,迎上来道:“主上,马已备好了,在府前侯着。”
他还未做表示,只听豁朗一声,花厅侧的漆门被人匆匆打开了来,疾步走出一个汉家女郎。
她抿着粉唇,细喘微微,掩鬓一摇一晃的,像停了只粉蝶儿,青蓝的裙角曳过地面,几步便跨出了花厅,朝这里走来。
文令仪从家仆口中追问了缘由,越发恼怒,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与他们说若再敢阻拦,她便抽了壁上的佩剑,与幽禁她的恶奴一决生死。
即便她没了以前的身份,魏王暂且没要了她的命,他们如何敢幽禁于她?
这才将门逼开了。
她一跨过门槛,便直直向外走,等到一抬头,却有个挺拔身形挡在前面,俊朗面容上喜怒难辨。
拓拔宪朝她走去,李冲欲来阻拦,被他轻轻看了一眼便退在身后。
文令仪一步步向后退,他一步步逼近。
每一步都好像他要踩中她的裙角。
“怕什么?”
拓拔宪看着她沁汗的白挺鼻尖,眸色阴沉。
“见过陛下。”
她垂眸道。
因为着急出门,没来得及涂匀而积在粉白眼尾的香粉落在了男人眼中,完美无瑕的瓷玉因着一点不足多了些人间可爱。
可她的妆是为别人而化。
“公主今日,甚美。”
拓拔宪淡淡评点,平静发问,“说说,为何来见朕的太尉?”
文令仪眼尾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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