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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我要了’。”
郑延龄想起当日孟韫浔的面容,都会忍不住打颤。
“她还说,让我仔细掂量我爹娘几斤重的骨头,可够他们孟氏下酒。”
元昇颤抖着往后退,想离他更远一些。
“我出身寒门,娘为了帮我买笔墨,寒冬腊月帮人家洗衣裳,洗得手都裂了,”
郑延龄声音变得飘渺,“我那日金榜高中,本想带双亲看一眼这京城,可是那只是我的奢望。”
“在你们面前,我什么也不是,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我。”
“若是我执意带她走,我的双亲便会粉身碎骨,那我还是人吗?可是不带她走,我何曾一日安寝?”
元昇哭着摇头,吼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找孟氏寻仇啊。”
郑延龄闻言,癫狂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阴恻恻地笑。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不急,不急。”
郑延龄站起身,睥睨着地上软成一团肉泥的元昇,轻飘飘道:“不过元爷,你是没机会看到了。”
郑延龄说完,将手上的匕首随意丢在了一旁,拿出帕子一点一点擦干手臂上的血。
伤口太深,即便帕子湿透了,也没能擦干净。
他索性将帕子丢在了地上,转身抬步朝外走去,边走边笑。
地上的元昇见他消失,身上强撑着力气消失殆尽。
他目光愣愣地盯着那把匕首。
斩刑,那该多疼啊。
他伸手去够那把匕首,咬牙在自己的手臂上碰了碰。
还没划出血痕,他就痛得呲牙咧嘴。
他害怕地将手中的匕首丢到一边,靠着阴冷的墙面,失声痛哭。
他不敢死。
*
元昇行刑那一日,元府一个人也没去看。
连郑延龄也没有去。
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刑场上,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
元辞章出门时,看见的只是元相呆呆地看着天边。
元咏赋此刻已经擦干了眼泪,看见元相失神的模样,心中一片酸楚。
他抬高了声音,喊了声:“祖父。”
元相立刻回神,收拾好情绪后,视线依次从众人身上掠过。
半响,他看着元辞章,轻声道:“都收拾好了?”
元辞章颔首。
“殿下已经在城外亭子中等着了。”
元相闻言,点了点头,“那启程吧,不可让殿下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