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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玉珍,没有像你们家这样过日子的,什么都不置办,大件的东西不全倒也罢了,难道连一把筷子都没有吗?"
母亲赔着笑脸,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光顾了攒钱盖房子了……"
母亲的表姐不满地扫了父亲一眼,说:"居家过日子,该置办的东西还是要置办,借,总是不方便。
"
母亲说:"也是现生心,想把关系修修好,人家毕竟是一村之长,管着咱们……"
"不知道老兰会怎么想,别忙活了半天,做了菜自己吃,"母亲的表姐说,"如果我是老兰,我就不去,这是什么时代了?谁还稀罕吃你一顿饭?要修好,不如直截了当地包上个红包送去。
"
母亲说:"让小通去请过三次,最后还是答应了,说来。
"
"一张封窗纸上画个鼻子,小通好大的面子!
"母亲的表姐说,"要请就弄得像模作样的,别清汤寡水的让人笑话。
怕花钱干脆就别请,要请就别怕花钱。
我知道你这个人的脾气,小钱穿在肋巴骨上,那才叫个抠!
"
"表姐,人不是山,万古不变……"母亲红着脸说,看样子有些发怒。
"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母亲的表姐一步不饶地赶着母亲的话,把母亲逼到了墙犄角上。
连孙长生都看不过去了,吼他老婆:
"行了,你那嘴要是痒痒,就到墙上去蹭蹭。
磕一个头放三个屁,行好不如你作恶多!
像你这样的,借出了家什,还得罪了亲戚。
"
"我也是为了他们家好!
"母亲的表姐嚷嚷起来。
母亲赶紧说:"表姐夫,得罪不了,我知道表姐的脾气。
不是要紧的亲戚,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借;不是要紧的亲戚,表姐也不会说。
"
孙长生摸出一根香烟递给父亲,关切地说:"这就对了,在人房檐下,岂敢不低头?"
父亲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我把去母亲的表姐家借东西的过程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借此消磨难熬的时间。
那盏罩子灯里的煤油又消耗了一寸,那根去年过年时没点完的羊油蜡烛又结了一个巨大的灯花,老兰还没有来。
父亲看了母亲一眼,小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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