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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一个筹码也没有,纯属凑热闹,每张赌桌转一转,时而好奇这是怎么个赌法,时而围观旁人一掷千金。
他正看得来劲,听到有人叫小子,一抬眼,便见到了熟人。
“黄老板,你也在香港?”
陶秋安惊讶了。
“来谈生意,顺便当度假了。”
刀疤黄打量了他一番:“人模人样的,不错,还以为你蹲号子了。”
“托你鸿福,将来要进号子一定写信向你问好。”
陶秋安笑着说。
刀疤黄看起来仍旧是一副大老板的派头,虽然上了年纪两鬓发白,但身材挺拔面色红润,后边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眉骨的刀疤让他比普通的老板多了一些些江湖气。
关于写信陶秋安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刀疤黄却答:“是应该要写,我没法子把你捞出来,至少能保你在里面平安。”
陶秋安见他神色认真,不由感动了:“黄老板,谢谢了。”
“谢什么谢,对你这种黄毛小子说话都不算数,我也不用做人了。”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相互道别。
刀疤黄进入了贵宾室的包厢,陶秋安则去表演厅找弟弟。
表演厅里灯红酒绿,台上的兔女郎又唱又跳,好在音响开不大,并不算太嘈杂。
他在舞台右侧的小圆桌上找到了陶夏宁,然后皱起眉头。
陶夏宁正坐在高脚凳上,手里拿着一支啤酒,从做的姿势到喝酒的动作,压根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学生,反倒像个浪荡的不良少年。
更奇怪的是,圆桌旁边站着两个人,打扮倒是非常新潮。
其中一个头戴爵士帽,完全遮住了眼睛,脖子上栓着银两的颈圈,而另外一个人手里攥着锁链,在跟陶夏宁说话。
“小宁。”
陶秋安走过去,看着那俩人问:“是你刚认识的朋友?”
陶夏宁转过脸,愣一下,随即笑了:“早就认识了,哥,我给你介绍,他是段一,他是段十二。”
长发戴帽子的段一,像木头似的栋着,旁边的段十二欠了欠身:“秋安少爷,你好。”
陶秋安猛地往后退一大步,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默默看着陶夏宁,仿佛从来不认识他。
天上突然掉下巨石把他砸懵了,满心只有一个疑问,陶夏宁为什么要骗自己?
为什么?
陶夏宁连人带椅转过身来,手肘撑着桌面仰身后靠,叠起腿,欣赏他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丝讽刺笑意。
在变幻莫测的、闪烁不定的彩光下,身长玉立,眉眼生辉,他是真的好看,好看到失真的地步!
雪白的西装,戏谑的眼神,吊儿郎当的姿态……陶秋安摇摇头,这不是他熟悉的弟弟,陌生得让他心寒。
此时他的心情比麻团还乱,抓住了陶夏宁的胳膊,夺下酒瓶:“为什么骗我……不对,你为什么会和段家人一起?算了,快跟我走,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陶夏宁甩开了他的手,嗤笑一声:“我骗你?哥,你真是颠倒黑白,明明是你先骗我的。”
“什么?”
陶秋安茫然。
“段家那些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哥,当初是谁说过不会丢下我?又是谁说过不许我早恋?啊哈,说得真是好听,结果呢?你不但把我扔下了,还和我喜欢的人搞到一起,双宿双飞,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
“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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