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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微微愣神,“这眼下不就是夺得家主之位了吗?”
“老爷不要忘了,二婶的兄长王子腾如今可是手握京军,便是今上也要顾忌几分,若是此人发难,老爷就算得到这家主之位,日后也难以立足。”
声音温润,却偏偏说出让人寒彻心底的话,生生的将贾赦心里的欢喜给彻底的浇灭。
王子腾?贾赦心里一惊,怎么把这厮给忘了?!
老太太这么重视二房,这其中不无这厮的影响了。
“可……他那内侄女日后也是咱们这一房的人,他未必会帮着二房吧……”
贾琏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随即又淹没在一汪静默的潭水中。
手中的笔一顿,抬起眼睑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只怕老爷自己也不确定吧。”
贾赦心里又开始不定起来,这亲手足的妹子和未成定局的女婿比起来,孰轻孰重,自是不必多言了。
想到这里,贾赦不惊心里发寒,这如何走一步,下一步便更加难了。
看着案前云淡风轻的贾琏,贾赦心里瞬间便找到了着落,大步行至案前,双手撑在桌上,眼神急切的问道:“琏儿,为父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贾琏未言,只是手下一笔大大的一挥,一只猛虎立于上一块巨石之上,有虎啸四方之威仪。
“与虎谋皮,未为不可。”
声音清冷,顷刻便散尽。
自那日贾赦难得的在贾母面前硬气了一回,贾母也意识到这个从未放在心上的儿子也会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太太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漩涡中,越是挣扎,陷得越深。
对于贾赦的脾性,贾母自认为自己是最了解的,性子欺软怕硬,又惯会想些歪门邪道的小把戏,上不得台面,可是那日他和自己说话有理有据,处处占了上峰,这如何也不像那扶不起的烂泥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亦或是有人在背后使计?
老太太想清楚这一点,随即一拍手,唤了身边的心腹嫫嫫,“你们这几日好生盯着大房那边,看看有什么怪异之人出现,及时来禀了我。”
“是。”
两个老嫫嫫接了令,踏着小脚疾步走了出去。
贾母刚要躺下,便听到外间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一惊,喊道:“可是宝哥儿来了。”
一个奶妈子摸样的青衣妇人打着帘子走了进来,一把扑在地上,哭道:“老祖宗做主啊,大老爷让人来荣禧堂里搬东西了,连宝二爷的东西都搬到梨香院了。”
“什么,那个逆子竟然真敢!”
贾母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指着奶妈子道:“你去外面找大管事过来,老身就不信他今儿个就反了天了。”
奶妈子闻言,使劲的磕了头,抬起红肿的额头道:“老祖宗明鉴,大管事也管不了这件事了。
大老爷手里端着圣人的圣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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