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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侬·莱斯戈
一旦他对修院院长的愚蠢和无知深信不疑,就几乎经常能够靠了把白的说成是黑的,把黑的说成是白的,而获得成功。
利赫坦贝格[1]
俄国人的指示专横地规定,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口头上反驳您写信给她的那个人。
不应该以任何借口背离心醉神迷的爱慕者的角色。
那些信永远以这个假设为出发点。
一天晚上,在歌剧院德·费尔瓦克夫人的包厢里,于连把芭蕾舞剧《曼侬·莱斯戈》[2]捧上了天。
他这样谈的唯一理由是他觉得它毫无价值。
元帅夫人说,这出芭蕾舞剧远不如普列服神父的小说。
“怎么!”
于连想,他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有趣,“道德如此高尚的一个女人竟会夸奖一部小说!”
德·费尔瓦克夫人每个星期都要发表两三次对作家极尽鄙视的言论,这些作家通过他们平庸的作品,企图腐蚀,唉!
太容易犯肉欲方面的错误的一代年轻人。
“在这种不道德的、危险的体裁中,”
元帅夫人继续说,“《曼侬·莱斯戈》据说是属于第一流的。
一颗罪恶深重的心的弱点,还有它应该受到的痛苦,据说被描写得极其深刻真实;尽管如此,您的波拿巴还是在圣赫勒拿岛宣称,这是为仆人们写的一部小说。”
这句话使于连又恢复了紧张的内心活动。
“有人想在元帅夫人眼里毁掉我,把我对拿破仑的狂热崇拜告诉了她。
这件事她听了一定很生气,所以才忍不住要让我知道知道。”
这个发现使他整个晚上一直觉得很有趣,而且也使他变得有趣了。
他在歌剧院的前厅向元帅夫人告辞时,她对他说:“请您记住,先生,一个人如果爱我,就不应该爱波拿巴;顶多只可以把他当成是无法避免的天意安排来接受。
况且,他这个人头脑不够灵活,欣赏不了各种艺术的杰作。”
“一个人如果爱我!”
于连对自己重复说;“这句话也可能什么意思也没有,也可能什么意思都有。
这正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外省人没法掌握的语言的奥妙。”
他抄写着一封给元帅夫人的长得没完没了的信,心里却久久地想着德·雷纳尔夫人。
“您在昨天晚上,看来是离开歌剧院以后写的一封信里,”
第二天她带着他认为装得很不好的冷淡态度对他说,“您怎么会跟我谈起伦敦和里奇蒙来了?”
于连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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