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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承的行为有些出乎苏可的预想,本以为有舟公子当挡箭牌,他不会再继续死缠烂打。
谁知他人没有到,却一日三次派人送来熬好的汤药,提篓里裹三五层棉絮,盖碗端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除此之外,提篓里总是附上腌梅渍或者果脯,偶尔夹一张信笺,上书:药,微苦,不及想念。
或是:煎药闻香,涩中清甜,想起你眉眼,煎熬埋心间。
又或者:身心不佳,请挂念。
苏可看到这些笺子,无语的时候多,哭笑不得的时候也多。
但喝过药后都将篓子里的东西原封不动让人带回去,甚至梅渍和果脯都不吃一口。
倒不是不怕苦,只是有些关系,断的干干净净才好。
被给人留念想。
但得益于梁瑾承的妙手药方和药酒,两天过后,苏可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福瑞家的瞧见她在井边提水,吓得不行,生拉硬拽将苏可拖回床上。
“姑娘,伤筋动骨的可得好好养着,不能不当回事。
说得交底一些,舟公子将姑娘托给我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自然舍不得跟姑娘较劲,可火气没处撒,回头定要找我们麻烦的。
姑娘不看舟公子的面子,看着咱们‘亲戚’一场的面子上,也不想我们受牵连不是?”
苏可被说得一噎,这话有些胁迫,但其中道理她还懂。
舟公子那火爆脾气,两句话说不到一块就横眉瞪目的。
不舍得跟她较劲,她没瞧出来,但牵三扯四的本事,舟公子可是高手。
他们俩的恩恩怨怨,没道理给福家二老添麻烦。
如此一想,苏可蔫了下来,乖乖在床上躺着补眠。
说起来,从十三岁进宫到现在,赖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看床板,还是头一回。
不过到底也没能歇多久,各路人等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你走她来,络绎不绝。
最先来的是老夫人身边的无双,“老夫人本是让我将药酒带过来的,但是听说侯爷请了梁太医来瞧病,索性就不拿过来班门弄斧了。
这里有些果脯,是老夫人向来就着汤药吃的,不很甜却能解苦,苏姑娘先吃着,没有了我再送来。”
苏姑娘?
苏可念头一闪,但也没当回事,偏头看着两小包蜜饯果脯,心想这得喝多少药才能吃完,老夫人真是太客气了。
客气得都让她觉得老夫人是不是很希望她一直病着,不要回侯府去。
毕竟她何德何能,竟能让老夫人派人过来瞧一个只是崴了脚的下人。
匪夷所思。
紧随其后来的是王宝贵家的,拎了两盒子点心,一篮子山楂和橘子,满脸堆笑地坐到苏可面前,“我这两日听姑娘的话出去寻门路了,可怜我为人蠢笨,口舌杂碎,一圈下来打点了不少银子,却一点门路都寻不到。
姑娘怜惜怜惜我,留我在库房里继续当差吧。
我保证今后再不闲言碎语嚼舌根了,老老实实在姑娘身后干活。”
苏可不信她一点门路寻不着,侯府这么多人口,哪里都有余量塞个人。
她打听事情如此灵通,人脉绝对有些,没理由找不到差事。
归根结底,不过是库房的差事最清闲最舒适。
不用起早熬夜,不用守门费力,每日洒扫也只巴掌大的地方,来回搬运东西也有限。
对于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来说,没有比库房当差更适合养老的了。
所以一圈下来,她还是想到苏可这里争取留下来的机会。
苏可心知肚明,陈了片刻跟她卖了个关子,“我崴脚那日,三太太四太太还有侯爷都在老夫人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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