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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与那边只隔着几公里远,可这边却是晴天,只有一层淡淡的薄云蒙在上空,天色粉蓝粉蓝的。
不一会儿,雾气过来了,一团一团迅速游走在附近山林间,弥漫在毡房周围,并且越来越浓重。
很快,四面八方的山野全都消失了,世界急剧缩小。
最后只剩下我们毡房所在的这座山头。
从世界这头到世界另一头,只有几十步距离。
我们的毡房是全世界的中心。
来到冬库尔后,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浓重的雾气。
太阳完全出来后,雾才渐渐散去。
天上的云层浓厚了一些。
即将出发前,斯马胡力照例开始检查羊群。
有一只羊前蹄一瘸一瘸的,斯马胡力把它逮住,将它的小腿捏了又捏,还掰开蹄缝仔细查看。
还有一只羊耳朵发炎,长了蛆虫,整个腐烂了,情形非常严重。
抹上药后,为保持患处的干燥,斯马胡力在哈德别克的帮助下把那只耳朵整个儿剪掉了。
每天傍晚入栏前,斯马胡力都会拣走状态不好的羊羔,翻过身子查看。
有的肛门烂了一大片,他就把烧剩的木炭捏碎撒在患处。
还有的羊屁股脏兮兮的,肯定是拉肚子,便喂它止泻药。
以前每次丢羊丢牛的时候,大家都不慌不忙的,显得并不着急。
直到临出发的最后几天,这件事才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
斯马胡力兄妹俩整天在外面奔波,寻找。
回家时,两人总是又冷又饿,疲惫不堪。
放养在外的骆驼和马也该归队了。
这些整天东游西荡的家伙们,只在想吃盐的时候才想到回家看看。
偏偏这两天又丢了一头牛。
今天一大早,扎克拜妈妈挤完奶茶,也没喝就出去找牛了,从早上五点钟一直找到八点还没回来。
于是刚刚赶完羊的斯马胡力也没顾上喝茶,片刻不歇骑马出去了。
他刚走没一会儿,下起了一阵急雨。
想到这小子没穿厚外套,不由担忧。
这时,一个骑青灰色马的人出现在我家驻地的山坡上。
看到我走出毡房,他坐在马上大声问斯马胡力在不在,然后告诉我,强蓬家的羊群里混入了我家的一只羊。
我想大约是强蓬托他捎话,连忙答应了。
但他欲言又止,骑着马在原地转一圈,四下看看,又想了想,打马走了。
之前从没见过这个人,我猜一定是刚搬到附近的牧民。
这个时间才搬进夏牧场的话,这里一定是他家的最后一站,他家将在这里停驻一整个夏天。
而我们,往下仍有漫长的道路。
我和卡西去西面向阳的山坡上背柴火时,总会路过一大片黑加仑的灌木丛,才到冬库尔时还是光秃秃的,如今已经新叶烁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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