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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日生停下脚步:“公子丹?”
按他以前的理解,“公子”
泛指衣着体面年轻人,家境反倒是其次,就跟“老板”
、“东家”
、“爷”
这样的称谓一样,是一种人情世故的尊敬,把人抬得高一些。
可如今他开了眼界,东家已经不是印象中的开店东家,公子自然也不是曾经理解的公子了。
江阿明凑上前,话语说的很轻:“公子丹是蓟国世子,如今回国封王了。”
钱日生睨了他一眼,脑中一个闪念划过令他顿时毛骨悚然:难道东家手里不止一个质子?他紧接着问道:“那公子丹怎么没把你带走?”
江阿明微笑摇头:“蓟国远在北境,万里之遥……”
话说一半觉得不妥便又绕了回来:“公子丹好武,喜欢剑客随行。”
钱日生留意着对方的面容,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但他总觉得话里有话,好像带着点不情愿的意思。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看着粼粼泛光的河水忽然就想明白此人和自己的区别了,江阿明不像个随从,倒像个挑剔的门客,只选择值得自己辅佐的主子。
他脚步不由得放慢:何不顺势把江阿明“引荐”
给扶风?
回来的路上江阿明特地给霖儿买了糖人还带了几个小布偶,随口问道:“小主子不舒服几天了?”
钱日生算了算:“三天了。”
随即想到宋掌柜也死了三天了,扶风也离开三天了,钱日生也消失三天了。
眼看就要出行回国,又要陷入尔虞我诈的泥潭中,顿时便没了兴致。
下午钱日生没有出门,只是站在屋檐下看着霖儿笑闹着趴在江阿明背上玩闹,前院隔墙传来一声声的欢笑声,他心里不太舒服。
晚上又下起了雨,蒙蒙细丝随风飘舞,落在树叶上声音轻柔的像纱,钱日生睡不踏实,便披了件衣服走到屋檐下看着夜幕中的月亮发呆。
树影间看见月洞门外有亮光,隐约是江阿明的房间。
他心念一动,如果能让江阿明代替自己去扶风身边,自己进退就从容多了,他决定点到为止的谈一谈。
夜风拂树让的脚步轻的没有一丝声响,不远处的窗纸上映着一个人影,正来来回回的晃动,似乎在忙碌的做什么事情。
钱日生越加好奇,便偷偷走了过去,四周漆黑一片,他熟悉的绕过花丛矮树,又避开嘎嘣乱响的石板路,偷偷沿墙靠了过去,他知道房屋角落里还有一扇不太合框的窄窗。
屋内的声音很轻,偶尔能听到几声喘息和重物拖动的声音,钱日生小心翼翼的眯起眼睛透过窗棱的缝隙往里偷瞧。
烛火惶惶,江阿明的背对着蹲在地上,好像在摸索着什么。
钱日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忙什么呢?
恰巧江阿明站起身走到桌边提笔写着什么,正巧将视线让了出来。
钱日生目光猛然一怔顿时吓得汗毛倒立!
他分明看见宋掌柜的尸体正半身裸露的横在地上!
钱日生仿佛被雷劈焦的木桩,瞪眼呆直的望着,脑中一阵空白。
直愣愣的看着窗缝中的江阿明写完东西又蹲下身子,翻眼皮、看口腔、还轻轻捏着骨骼,随后俯身闻了闻味道。
钱日生仿佛见了鬼似的,一颗心直顶嗓子眼!
“先观形,后查情”
,眼前的江阿明手法娴熟,哪里是白天那个温言细语的随从,分明是个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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