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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可不能乱说,”
韦大老爷被一贯不放在眼中的侄儿来了个下马威,本就万般不服气,闻言立刻硬邦邦冷笑道:“你说言而无信便言而无信了么?倒是你,气势汹汹的闯进韦家大门。
这大都上下人等都看在眼里,我若不处置你,韦家如何在大都立威?”
温贤炼唾了一口:“呸!
我若将你们悔我大哥哥婚的丑事说出去,你看大都上下说的是我温家强闯韦府还是你韦家背信弃义!
韦家大小姐金樽玉贵,我温家配她不起,倒是看看大都哪家愿意迎娶,合了你们的好算计!”
韦老太爷面色一变,毫不意外的相信温家这个素来冲动无脑的三少爷绝对会言出必行。
他为了这事儿,足足给了温老夫人近两千两雪花银,才对此事达成共识,对外也寻了最为稳妥的主意,力争莫让自家孙女儿闺誉受累。
三房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唯一能做大梁的三老爷去的蹊跷,今上态度也暧昧不明。
韦家若真与他们结了亲,难免就多了一家无法摆脱的穷亲戚。
再说赋春那山穷水恶的去处,他也舍不得叫孙女儿去啊!
可温贤炼若口无遮拦这么一来,他一切的安排便全要打了水漂。
到时候退了亲,反倒坏了名声,韦小姐要再寻个好婆家就是绝无可能了。
他脑中不过那么一转,嘴里便已经下意识的叹息了一声,开始颠倒黑白:“炼儿,我好歹也能唤你们兄弟一句外孙,你莫不是真以为韦家是那等嫌贫爱富、落井下石的门第么?”
温贤炼翻了个白眼,几乎把不屑写在了脸上。
然而韦老太爷作为老油条一个,半辈子下来受的白眼轻蔑何止一星半点?他若是各个当真放在心上,只怕已经气的进了土了。
他竟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我知道你气润儿的婚事,你们父亲去了,韦家便退亲,外头难免要说三道四。
可你要知道,你们可不都是我韦家的外孙么?是好是坏,我左右是你们外祖,哪儿还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我难不成不盼着你们过得好么?”
温乐没料到他居然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口=了三秒钟,温润笑看他一眼,柔声道:“外祖父母一片苦心,我们心里自然清楚。
但其中道理炼儿却是很难通达的,我们全都说他不过,如今外祖既然主动提及,倒不如亲自开导开导他,也免得他一时怒火攻心做了傻事。”
韦老太爷原本还带着微不可见的笑容的,闻言瞬间颤抖着脸皮沉寂下来了。
他倒是低估了自己这两个毫无存在感的外孙。
一个长得一副通情达理心宽体胖的模样,另一个整日笑眯眯的看似毫无城府,此刻看来心眼却具是一等一的多。
瞥着温贤润脸上从初见开始纹丝不变的微笑,老太爷暗自收敛了轻忽,沉默了下来。
温乐见他无言,心中冷笑,脸上却带有期盼之色。
他扭过头,朝同样笑眯眯的温润道:“大哥,你也莫要伤心,只怕外祖父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开口,炼儿那儿,我们再劝他一劝。”
温润带着笑意看他,柔声道:“好。”
韦老太爷的脸立刻便黑了,温家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孙女儿有隐疾么?这理由若被温贤炼当了真传出去,只怕日后韦家的女孩儿再难找婆家了。
他到这时也无法假装慈眉善目,正在愁苦该如何翻转局势,他大儿子韦大老爷却并没有这样沉稳,被激的开口就骂:“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难言之隐!
?若真有问题,也不是我们韦家的问题!”
他这话的本意,原是想要旁敲侧击的警告温乐:如今三房已经落魄,而韦府正当如日中天,他们一房孤寡兄弟自该有些眼色,别妄想癞蛤蟆去吃天鹅肉。
他这话说的太恶毒了,如此落井下石的话就是外人也从没有敢在温家面前开口的。
韦家身为亲家,却率先不讲情面。
温乐仰头偷偷瞧温润的表情,果见他眼神中阴霾渐盛。
然而温润这人,他虽然接触不久,却也能看出城府颇深。
这样的闲气,在无关紧要的场合,若要他来,绝不会选择与人正面交锋,而是云淡风轻,咽气了事。
可温乐要的绝不是这种结果。
温炼明显的和他不亲密,温润又是这种不置可否的态度,他若是不把握这次机会,只怕日后想要找到和他们拉近关系的时机,会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