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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市长拍板决定的。”
鲁胜利道:“凡是纪琼枝决定的,一律要重新研究。
这古塔要维护,塔前房屋不许拆除,这里要恢复赶‘雪集’的活动,建游乐场、弄几台破电子游戏机、几个破碰碰车、几张破台球桌,游乐什么?什么游乐?同志,要有大目光,要想法吸引外宾,赚外国人口袋里的钱。
我已经号召全市,学习‘东方鸟类中心’的开拓精神,走别人没走过的路,做别人没做过的事,什么是改革?什么是开放?就是要敢想敢做,世界上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
‘东方鸟类中心’正在实施一个‘凤凰计划’,他们要用鸵鸟、锦鸡、孔雀混合交配,培育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风凰……”
她演说成癖了,说着说着就说热了嘴,就像马儿跑热了蹄子。
公证员和那十几个保安队员木呆呆地站着。
市电视台的记者,不愧是新近升任为广插电视局局长的“独角兽”
的部下,他扛着机器为鲁胜利市长和尊贵的客人摄像。
清醒过来的市日报记者也跑前跑后、跪着站着为首长和外商照相。
司马粮终于看到了被捆住手脚、平放在塔前的我母亲。
他的身体猛地往高里一抻,好像有一只大手握着他的头发往上提了一下。
他的身体倒退了一步。
圆溜溜的大头乱晃着,眼睛里滚出了泪水。
他慢慢地往下跪,膝盖弯曲到一定程度便快速地跪在地上。
他放声大哭着:“姥姥啊,姥姥……”
他哭得很纯,很真,有乱纷纷迸落的泪水为证,有他鼻子尖上的鼻涕为证。
上官鲁氏睁开只有微弱视力的眼睛,嘴唇蠕动着,说:“你是……粮儿?”
“姥姥,我的亲姥姥,我是司马粮,是吃着您的奶长大的司马粮。”
司马粮哭诉着。
上官鲁氏身体滚了一下。
司马粮站起来,说:“表妹,为什么要把姥姥捆起来呢?”
鲁胜利满脸尴尬地说:“表哥,这是我的失职。”
她转脸对着秦吾金,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些混蛋!”
秦吾金的腿在打哆嗦,他还抱着我家的大碗不放。
“等着我回去,不,就是现在,”
她说:“我宣布,撤销你的文管所长职务,回去写检查吧!”
她弯下腰,亲自解开了捆绑上官鲁氏的绳索。
有一个绳扣系得特别紧,她把嘴凑上去,咬开了那个绳扣。
这情景可真是够感人的。
她扶起上官鲁氏,说:“姥姥,我来晚了。”
母亲疑惑地望着她,问:“你是谁呀?”
鲁胜利说:“姥姥,您不认识我了?我是鲁胜利,是您的外甥呀!”
母亲摇头,说:“不像,不像。”
她转脸寻找着司马粮,说:“粮儿,让姥姥摸摸你,看看你胖了还是瘦了。”
母亲的手,在司马粮的脑袋上摸索着,她说:“是我的粮儿,人呐,千变万变.这头盖骨是变不了的。
一生的运命,都在头盖骨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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