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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粟娘低低喟叹着,打开了枕箱,拿出备份的工程图纸。
与给连震云的那一份图纸不同的是,这一份图纸中的一处,用边福茂的玫瑰胭脂点了一个重重的红圈。
齐粟娘凝视着那一处红圈,去?还是不去?
屋子里静得像坟墓一般,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停不到了。
外头的寒风却是越刮越响,呜呜地呼啸着,从敞开的房门卷了过来。
朱红锦帐荡到了半空中,朱红莲枝苏绸床帐被风吹得烈烈作响,床帐边如大海狂波一般起伏,拍打着齐粟娘的裙边,露出她虽包装着古老绣鞋,却从未裹起过的自然天足。
床帐边上,陈娘子教的,齐粟娘亲自绣的莲枝纹样若隐若现,齐粟娘伸出左手,轻轻缓缓地抚着莲枝纹,右手中抓紧了工程图纸,喃喃自语,“规矩,原是要进得去,也出得来……”
慢慢站起,走到院中,看向院外的灰蒙蒙,看不到前路,却又狂风自由呼啸的天空,“不能不去……便赌一赌这五年的名声……”
待得诸事齐备,陈演一身疲累地回到了家里,倒头就睡,齐粟娘则忙着打理年货送到德州李府。
此后直到正月初五,皆是封印。
为免着那些年节孝敬,用红纸封门,大书“回避”
,只在后堂里与齐粟娘厮混取乐。
齐粟娘伏在枕上,朦胧睁开双眼,见得红绢帐外日光大亮,已是近午。
她眯了眯眼,只觉身上酸软,微微呻吟一声,想转个身再睡,压覆在她背上的陈演尤是酣睡未醒,让她无法动弹。
两人散开的长发缠绕着掩住了她赤裸的肩头,落满了莲子百合枕,陈演缓慢悠长的呼吸一下一下抚在她的侧脸,带来微微的痒音。
齐粟娘挣扎着轻轻动了动,床边凌乱的鹅黄抹胸、白罗衣、青色长衫等物,哗然一声,从床上滑下,落到了帐外,乱摊了一地。
陈演只觉一阵悉索轻响,身下的娇软女体隐隐约约地移动着,他挣扎着想睁开眼,又觉两人赤裸暖和的肌肤摩擦着,分外让人渴睡。
陈演的大手沿着香软的手臂滑动,包住微带茧子的小手,又将身子向下压了压,让那香软女体再也动弹不了,闭眼喃喃道:“粟娘,今儿不早衙呢。”
齐粟娘被身上沉重的躯体压得喘不过气来,勉强出声道:“你好重,换个样子睡。”
边说边用后脑大力顶了顶陈演的额头。
陈演只觉齐粟娘在身下折腾不休,终是半醒过来,松开她的手,随意抚开她肩头的长发,咬住她后颈,含糊笑道:“你动什么?让我再睡一会,睡足了我们再……”
说话间,翻开身子,便又睡过去了。
齐粟娘的呼吸终于顺畅起来,她微感口渴,从床脚捞起沉香色翻毛袄子披上,替陈演盖好被子,轻手轻脚起了身。
她放下绢帐,揭开朱红双喜云锦,来到外间喝水,忽听得后门上一阵猛力砸门之声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陈大人,齐——齐夫人,开门,开门,坝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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