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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喃喃呢语:“这世上,臣妾只关心陛下,因为陛下是臣妾活着的唯一理由。”
听了这话,东始修闻着她一身淡淡的麝香,心底深深叹息一声,伸手揽着她,也不说话。
北璇玑偏首倚着他的肩,两人就这样静静相依,任窗外斜阳缓缓落去。
许久后,北璇玑轻声道:“陛下,臣妾想请旨出宫,去趟华门寺。”
“嗯?”
东始修低头看她一眼。
“上回六皇子病了许久未好,陈妃娘娘去华门寺里求了菩萨,回来喝了两剂药便好了,可见那里的菩萨极是灵验。
近来陛下常有头晕之症,吃了这么多药还是犯,臣妾也想去华门寺上柱香,想求菩萨保佑,让陛下早日安康,也求菩萨保佑臣妾能陪陛下白头到老。”
北璇玑抬头望着东始修柔柔道,“而且,自臣妾入大东以来,还从未出过宫,臣妾想看一眼帝都,看一眼陛下治下的百姓。”
“哦?”
东始修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那爱妃去吧。”
“多谢陛下。”
北璇玑起身行礼。
东始修扶起她,“爱妃是为朕去求菩萨,说来该是朕谢你。”
说完,想起如今受伤失踪的风独影,心中一动,看着北璇玑,可到底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了,“回头你和申历说一声,让他准备出宫事宜,就说朕的旨意。”
“是。”
北璇玑欣然点头。
翌日,北璇玑出宫,车架行驶在长街上,早有侍卫清了街道,不过百姓们听说这位娘娘便是陛下自北海国带回的那个美貌公主,皆是好奇不已,虽是隔在数丈外,却一个个伸长了脖颈,想一睹帝妃的风采。
透过密密的珠帘,北璇玑依稀可看得齐整的街市,两旁的高楼与店铺,还有那些衣帽各一的百姓,一路看过,心头却是迷茫一片。
自随驾入宫以来,数年过去,原来一心一意的念头,不知什么时候,就如同隔着眼前这珠帘般,迷迷蒙蒙的,再也看不分明。
她是北海国的公主,可她如今却是大东皇帝的妃子。
她活着,而父王、十二帝已沉海底,北海国再无复国之望。
大东皇帝是她的仇人,可数年温存,朝夕相偎……
晃动的车辇里,她闭上眼,前路昏曚,已难觅方向,问请神明,神明可会答?
车架驶过白门楼时,一名男子大约是被身后百姓推挤着,不由自主地跌跌撞撞冲到了街中。
侍卫见之赶忙上前喝叱。
那男子一身庄稼汉的打扮,想来初入帝城,没见过世面,被侍卫推搡着往街边走时,嘴里连连诉说,却似乎被吓懵了,口舌不利,以致没人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驱走了那人后,车架继续前行,车中的北璇玑悄悄挑起一络珠帘,目光掠过街边那庄稼汉,指尖一颤,珠帘放下,目中一瞬间涌出热泪。
“公主,主上与殿下安好!”
方才无人听清的话,北璇玑入耳的刹那便已懂了。
那是北海话,原来……他们都没死!
原来父王与十二弟都还活着!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来了……他们都还活着!
刹那间,心头悲伤与欢喜交加,可北璇玑以手死死掩住口,生怕一不小心泄露了。
只要他们还在,她便有活着的希望与意义。
而那刻,街边一座茶楼靠窗边的位置,一人收回目光,默默听着茶楼里的人说着这位娘娘的身世与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