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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每日悉心侍奉师父,如儿女尽孝;韩娥对高渐离关怀备至,如慈母爱子。
师徒相依为命,胜似亲情。
高渐离又向韩娥学习琴、筝、筑、萧等乐器……技艺,在短短时间内,吹奏弹唱学得精熟。
这期间,燕太子丹曾数次派人前来邀请他们师徒去太子府作宾客。
韩娥决心绝决尘世,不再出山;高渐离信守侍奉师父终身的诺言,回绝了燕丹的邀请。
韩娥见了心中着急,把高渐离叫到身边说道:
“徒儿,你尚年轻,理应出去干番事业,不应为我这个老婆子而误了你的青春。”
高渐离说道:
“徒儿一向视师父为亲生父母。
圣人云,父母在,不远游;何况,我早有誓言在先,服侍师父终老。
再说,当今乱世,徒儿也无心去争什么功名,只求在师父点拨下,悉心钻研音乐。
要是在这上面有所成就,也就心满意足了。”
韩娥听了,不便再劝。
此时的韩娥,因程寿的背叛被揭露,心情大变。
她感到人世间许多事情太不可理喻,怎么一腔热血,一片忠诚,却换来如此令人痛心的虚假与恶毒?她曾经产生过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假如程寿真的死了,假如他的阴谋不被拆穿,哪怕她沉入的只是一个虚假的梦,也觉得好受些。
可是现在,一切都赤裸裸地暴露在面前,连最后一点遮掩也都褪去。
唉,在这么一个虚假的世界活着有什么意思?
当然,如高渐离、荆轲这样的义士世上也有,但谁又能把他们看透呢?谁又能说他们没有个人打算呢?比如高渐离,他要是学完我的技艺便弃我而去呢?她不敢再想下去。
不觉又过了几天。
这天,燕太子丹带了随从亲自到落魂桥,一则拜访韩娥,再则请高渐离去太子府掌管乐队。
虽然燕丹一再相邀,韩娥又一再相劝,他坚持不去。
后来,还是荆轲提了个折衷办法:暂去太子府几日,待把乐队组建好后便回。
高渐离不便推辞,告辞了师父,随太子去了蓟城。
不到十天,高渐离便将太子府乐队的事办好,回到落魂桥,与师父相伴,过起闲散日子。
又过几日,太子丹再次亲临落魂桥,说他将去秦国作人质,秦王带信说希望高渐离同去。
高渐离听了说:
“我与师父亲如母子,她现已年老,我离她而远去秦国,实为不孝。
此事实难从命。”
太子丹只得怏怏而回。
燕太子丹起程去秦那天,高渐离特去送行,送了一程又一程,数日后方回。
谁知,当高渐离回到落魂桥时,远远看见师父的茅屋只剩下烟薰火燎的断壁颓垣了。
怎么,才走几天就发生一场大火?他想到仇杀,想到抢劫,及至走近一看,韩娥师父端坐在堂屋的石凳上,早已烧焦了。
他在外面菜园里,找到几块压在石头下的竹简,上面写道:
日月昭昭,明星遥遥。
人为至灵,何以自咬?
鱼游在水,鸟飞在天。
草木沙沙,可知人世之艰?
至亲至情,肝胆可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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