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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月只是稍稍想到这个可能性都觉得不寒而栗。
黑雾让明霜雪陷入幻境有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性,就是想要拖死他们?或许吧,但是现在,它失败了。
凌青月稍稍晃了晃神,又回过神来,专注地为眼前的患者施针。
后山的药园生命力日渐流失,每日都可以发现大片死去的植株,药宗不得已抢救那些还活着的植株把它们移植到别处。
连曼硬是挤出了时间往后山再次探查,结果依旧显示一切正常,连曼气得破口大骂:“正常?什么叫正常?都死一片了你和我说正常?我是不是坏了,怎么感知到一片生机勃勃,怎么,这片土地专门骗精怪是吗,显得生机勃勃灵力充沛是难得一见的好地方然后把我们精怪骗到这边来杀对吗?啊?!”
她气得在田边骂了十多分钟,把这些日子攒下来的怨气都借着这个口气都发泄出来,神清气爽,凌青月却心念一动:“师姐,你刚刚说,这里显得生机勃勃灵力充沛?”
连曼不明所以,点点头,伸手扶了扶自己歪到一旁的发髻:“对啊。
青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和师姐说,我先回去了,药堂那边还要我熬药。”
凌青月点点头,又想起什么叮嘱道:“好,师姐你去吧。
但是,不要拿你自己的血肉加进去了,一来毫无益处,二来对你自己也不好。”
连曼一愣,看着他笑了笑:“把我想得这么好啊。
放心,我没有这么做。”
她没有回答是因为没有用才不这么做还是因为不想伤害自己才不这么做,转身,翩然离去。
凌青月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
连曼和自己一样,哪怕过去了一百五十八年,过去发生的事情终究没有放下。
他们的童年过往构成了他们人生的底色,时光再久远,回忆再漫长,终究掩盖不了那斑驳腐臭的过往。
连曼依旧会下意识地割血放肉育植,而他也依旧会在午夜梦回中被钻进骨缝的痛楚弄醒。
他很庆幸凌萧然的身体是健康的,没有像他那样,在医宗因为被封印修为,久跪而导致的损伤。
他被关在暗牢里,分不清日出还是黑夜,因为他是修士,哪怕修为被压抑至凡人也不需要吃食饮水,没有人来探望他,也没有生灵能闯入医宗的地牢。
他的四肢困在镣铐中,双膝跪得麻木,他甚至已经感知不到痛楚。
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凌萧然就会出现强行替代他,让他能在意识深处安眠一小会,怕他寂寞,怕他害怕,会喋喋不休地与他说话,会和他讲于妈妈讲过的没有讲过的故事,会在他委屈哭泣的时候安慰他,陪他一起咒骂医宗那些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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