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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昌同仆从一并入内,抬眸不经意对上她的目光,他坦然一笑。
启唇一张一合说了两个字,宋瑜怔了怔颔首,连忙收回目光拾步上前。
他说的是“幸会”
二字,分明极其普通,客气有礼,可宋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澹衫铺好床褥,又将桌椅擦拭一遍,见宋瑜立在落地罩下一脸严肃,黛眉拧起若有所思,便问道:“姑娘是否觉得哪里不满?方才便一直忧心忡忡的模样。”
宋瑜堪堪回神,摇了摇头:“你同薄罗收拾好便退下吧,路上颠簸了一天,休息好了明日才能赶路。”
澹衫颔首应是:“姑娘可应付得过来?”
宋瑜下意识往霍川睇去一眼,道:“不必担心。”
只是伺候他洗漱并非难事。
正好如了薄罗心意,她方才就已困乏得不行。
她将行李收拾完毕,将衣裳叠放整齐放于床头,讨好地笑道:“姑娘如此善良,定当长命百岁!”
宋瑜被她滑稽的模样逗笑,心里积郁消散了些,笑骂了一句滑头。
两人退出房间,屋里顿时安静不少。
霍川正在外头同陈管事谈话,此处通往梁州,需要十日路程,他们不妨顺道去请陈琴音口中的老郎中。
桃木坠子在宋瑜身上,霍川正欲转身取来,忽闻前方一阵脚步声,楼梯已经有了些年月,人踩在上头嘎吱作响。
他们的房间临近楼梯,不多时几人便走到跟前,在他跟前停住。
一道温润嗓音彬彬有礼道:“不知园主也住此处,倒显得这镇子有些小了。”
“镇子不小。”
霍川嘴角挑起讥诮,手臂扶在栏杆上,话里有话,“是谢公子偏爱此处罢了。”
至于究竟偏爱这家客栈,还是偏爱客栈里的人,霍川心知肚明。
谢昌微顿,从容不迫地笑了笑:“或许是。”
说罢,谢昌与霍川道别,两人擦身而过。
等了许久霍川才从外头进来,陈管事将他送到门口便离开。
直棂门紧闭,霍川立在门口未动,宋瑜从内室走出,上前将他引到绣墩旁坐下。
正欲开口询问他是否吃饭,便听他问:“陈氏交予你的坠子可带在身上?”
宋瑜闻言在袖子里找了找,她记得一直把坠子带在身上,然而却没找到。
她便回屋又翻找行囊,终于在妆奁盒子里找到了。
宋瑜将坠子递到霍川手中好奇地问道:“你要它做什么,莫非打算现在去请郎中?”
霍川收起答是,末了再无动作。
宋瑜本以为他着急要,哪想他一点不放在心上。
他按捏了两下眉心,以手支颐,若有所思地道:“三妹知道谢昌住在此处?”
桌上摆放茶壶,宋瑜倒了一杯茶放他手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到霍川这句话,她险些被问得呛住,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回答道:“方才谢公子进来时,我恰巧看见了。”
原来他的反常是因为此事,原来,对于自己,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啊。
宋瑜翘了翘嘴角,虽说不应该,但心里总归有几分高兴。
她今日总是口渴,不知不觉又喝了三两杯茶水下肚,她再要倒茶时,霍川忙按住了她的手腕:“别再喝了,当心一会儿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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