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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漫长六年后的这一眼,却不带任何温度,看得宁河浑身发冷,手里几乎握不住话筒。
宁河心神恍惚,在旧日与现实之间骤然失去平衡,坐在高脚椅上摇摇晃晃,强撑着唱完了一首歌。
艾星的那支烟,也差不多燃烬了。
宁河很想起身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可是艾星淡漠疏离的神色又将他钉回原位,他一点都不敢放肆搭话。
当他完成了最后几分钟的演出,座下宾客纷纷站起,报以叫好和掌声。
艾星却在一片浮动的人潮里转身离开。
宁河跳下高脚凳,想去追上艾星。
几个服务生抱着大簇的鲜花将他围住,对他说,“很多客人点了花送给你,祝贺你首唱成功。”
宁河被阻挡在台边不得脱身,继而有更多的礼物和鲜花涌向了他。
等他再抬眼看去,那抹孤挺的身影早已消失于夜色之中。
此后一连几日,艾星都会在宁河唱到最后两三首歌时现身。
几乎是站在相同的位置,有时抽一支烟,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遥看着舞台中间的宁河。
宁河第一晚没能和艾星搭上话,回到宾馆房间以后想起自己当年提出分手时那种绝情又混账的做法,愈发失去勇气。
叙旧这种事本就仰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宁河彻底不敢与故人相认。
最终他演变为一种鸵鸟心态,觉得隔着众人能够看上艾星一眼,就是万幸,别的什么也不多奢望了。
只是不同于第一晚登台前较为随意的穿戴,此后宁河都会用心收拾自己。
他天生一副好皮囊,无意之下已是惊艳之姿,认真搭配起来愈显魅惑动人。
酒吧生意因他的驻唱而一路走高,到了周末这天几乎是座无虚席。
宁河照例等来了艾星,他选了一首经典的《hotelcalifornia》(加州旅店)作为谢幕曲,唱歌时一直看着艾星所站的方向。
不少宾客似乎发觉他的视线有所偏爱,也好奇地回头看了看。
艾星有些察觉,其中换了一次位置,改站在一颗树下,然而并没有因此走开。
宁河无端被这一次停留而鼓舞,又再度萌生同他说话的念头。
可是他刚道完感谢,走下舞台,就有一名服务生迎上来,压低声音对他说,“那边有位客人已经连续送了一周的鲜花,您是否可以考虑和他当面致谢。”
宁河一怔,想起这些天总是堆积在台上价值不菲的蓝色玫瑰,还有点名送到他房间里的昂贵礼物,知道这时如果再次推拒就会得罪客人,只能点点头,说,“你带我过去吧。”
服务员领着他走到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卡座边,一个褐发蓝瞳的高大白人坐在中间的位置,冲他颇为轻佻地笑了笑。
宁河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念出他的名字“安格斯”
,一面向他客气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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