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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几日过去,侯府浓烈的血腥气渐散,但人人皆消沉少乐,众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令尚病体的康复之上。
那块松鹤延年的大石壁成了压在众人心中的巨石,翌日,老侯爷便果断下令移走,换了几盆长势繁茂的桂树和君子兰,那日的惨烈之事无人再敢提起,只有令方在东府里叹息道:“缅娘走的实在是突然,只怕那辛诛的来历再无法知晓了!”
三老爷回过头来皱眉道:“确实如此,那日未来得及细问她便……唉,此事终究拖了个尾,日后难保不是个隐患!只是人已不在,也不能再查了……”
许慎第二日起便入府开始为令尚驱除毒素,他在北府得到极高的礼遇,往返必派车马接送,一开始他还拒绝,后来发现,如此确能节省更多时间,也就默许了。
许慎治病所用材料十分奇怪,地衣却是要在雨后的青苔或石阶上才有,焙烤的鳝鱼骨粉,也需要野生的鳝鱼,因此上,侯府派了下人四处去寻,只要能治世子之病,费些人力财力又何所惜?
除了每隔一日来为令尚诊脉,他还有一个小小的医馆要经营,收入虽不高,但每日都有七八个病人来求诊,许慎医者仁心,两头都尽心照应,从未因为侯府地位尊贵,而将普通病人弃之不顾,这使得令彤令方瑷宁等对他是钦佩不已!
如此辛劳一月余,令尚已有起色,话虽说的还慢,但眼光复现神采,记忆力也渐渐恢复,瑷宁等皆甚是欣慰,将许慎之言奉若神明。
令彤自告奋勇揽了个差事,便是学着烤焙鳝鱼骨,制法却大有讲究,由许慎口传亲授,倒不仅仅是被令彤缠的无法,而是他确实顾不过来。
这日午后,世子府院中,土瓮中爬着五六条鳝鱼,若是往常,令彤定然掩鼻遁走,但是许慎立于旁,目光朗朗语调平静一步一句的教她,她竟渐渐的不再觉得恶心。
“先用木钉将其敲晕”
许慎说道
“注意,它即便晕了,尾巴仍会动的”
“嗯,我知道……”
令彤举起木钉,咬着牙敲下去,没有打中头部,鳝鱼吃痛胡乱扭动起来,她尖叫一声,丢下木钉便跑开。
走了几步,看见静静站在那里的许慎,眼中并没不耐或嘲笑,便又有了回来继续的胆气。
“第一次都敲不准的,这并没有什么,你再试试便好了”
“不过,小姐为何定要自己做这个?”
令彤道:“自师父道伯说我渐渐大了,也不必日日上学,整日里含哺鼓腹无所事事,也无趣的很,我看大嫂嫂终日操劳家务,还要照料大哥哥的身体,十分辛苦,也想为其分忧,况且大哥哥的药如此难制,许先生又要医馆和郭府两头跑,我也希望略尽薄力罢了……”
“既然小姐如此有心,那鳝骨粉的烤制就拜托了”
“唉”
令彤走回来,捡起地上的木钉。
许慎递给她一块粗麻布,上面粘满了灰土“用这块有灰土的麻布按住鳝鱼的身段,可以防滑,然后用木钉快速敲它的头!
再来试试如何?”
令彤定定心神,接过那块麻布,按住了一条鳝鱼的身段,然后吸了一口气,看准头部右手用力敲下,果然那鳝鱼瘫软下来。
“甚好!
把它取出来,用鱼腥草叶片裹好,再用荷叶包好,用棉线捆扎,”
说完递给令彤几片红绿相间叶子和一片干荷叶。
令彤用鱼腥草叶片将鳝鱼裹好道:“气味如此辛烈!”
然后放入干荷叶,然后用棉线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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