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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得知不在了,明苏心灰意冷,费了数日才相信,她等的人不在了,否则,怎会一寻五年,无半点音讯。
那几日间,她仔细回想,竟发觉她隐隐之间,早已有这猜想,只是她拼命地将这念头往下压,不去想,仿佛这般便可不必面对,便坚信只要她找下去便一定能找着郑宓。
说来也怪,她确信阿宓不在以后,脑子竟很清醒。
从前,她想的事很多,盼着阿宓回来,想着这天下不能就此一步步烂下去,想着吏治不可不清,想着人生在世,她总该做些事,留个名,虽说这些年已被人视作嚣张跋扈的,可年少时所受熏陶仍浸润在她的骨子里。
然而得知死讯后,她便觉她余生只有两件事要做。
一便是要将郑家的冤屈洗了,替阿宓讨个公道,二来母妃处也得有个保障,不能让她晚年凄凉。
后者是她身为人女的本分,前者是害怕来日黄泉相遇,若是阿宓问起,她答不上来。
她以为她已死了心,如一木偶人一般,无甚欢喜与畏惧可言了。
直至她看了那话本,联想起她们之间的相似,发觉兴许皇后就是阿宓。
她的心便在顷刻间活了回来。
她这才知,她不是死了心,而是她的一颗心与阿宓系在一处,她在世间,她便活着,她不在,她便同她一起。
她想设法地找寻皇后与阿宓的相似处,找寻她们便是一人的证据。
前朝那般忙碌、紧要,她一得了空便往仁明殿跑。
深夜无人时,便一本又一本地看话本,看奇谈,绞尽脑汁地想,有何手段,能使一人改头换面得便好似另一人一般。
可相国寺一行便如当头棒喝。
那和尚虽是个神棍,却也使她猛然醒悟,阿宓确确实实是不在了,皇后又怎会是她。
她极感失落,这段时日细致观察下来,她越发觉得皇后像阿宓,目光像,说话的语气有时也像。
更要紧的是,分明是截然不同的长相,可皇后望着她笑起来时,也极具阿宓的神韵。
原来还是她想岔了。
但神棍话中躯体与魂魄是可分离的意思,明苏还是记下了,不论是真是假,寻个有道行的来问问便是。
只是有道行的僧道也不易寻,明苏一面令人暗中去找,一面又命寻些志怪之类的话本来看。
写话本的大多是落第书生,有些写得生动有趣,有些却是读之味同嚼蜡,明苏看得烦不胜烦,却是收获全无。
寻找僧道也无眉目。
她自年初便开始找寻有能耐的道士以备来日之用了。
可有能耐的道士,却是极难寻获,半年了,一丝眉目都无。
这日夜里,她正在府中休息,突然宫中来了人,是名相貌平常,不起眼的小宦官,明苏曾在仁明殿见过他。
他急匆匆地赶来,跟在玄过身后,走进小书房里,明苏一见他的神色便知必是有大事发生。
那内侍一入门便跪下行礼,明苏放下手中的公文,站起了身,不必她发问,那内侍便立即道:“殿下快入宫,陛下在康平殿中骤然晕厥,太医们束手无策……”
明苏神色剧变,不等他说完,问道:“康平殿中眼下是谁看着?”
“是皇后娘娘,娘娘先到一步,掌控住了境况,随即贤妃娘娘与德妃娘娘也到了。
娘娘的意思是殿下当速入宫,以尽孝心,但不必比二位皇子到得早。
毕竟禁军是在陛下手中牢牢掌着的,晚到一刻有利无害。”
明苏一听便明白了,若是皇帝无事,她晚到一刻,也好显得她势弱,削减皇帝的疑心。
而若皇帝不好,突然来了个山陵崩,那最要紧的便是禁军与京中防卫,至于皇帝身前,自有皇后看着,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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