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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科妮莉妮拼命想理解,就象文森特拼命想被理解一样。
她的嘴唇擦擦孩子的又粗又红的胡须,她的思路转回到理解的那一天,害怕到那时候,这个抱在双臂中的健壮结实的男性身躯,已经在曾德特牧师住宅中从她怀里被夺走了。
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在肚里断了气再生下来的。
当文森特拼命地不停地大哭,宣告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是感恩和快乐得无以复加。
在她对他的宠爱中,一直混和着对第一个没有睁开过眼睛的孩子物一丝悲哀,以及对接偅而来的其他几个孩子的感恩之情。
“你是一个好孩子,文森特,”
她说,“走你自己的路吧。
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我只想帮你一把。”
那天,他没有在田野里作画,而是清园丁佩特·考夫曼为他摆姿势。
经过了一阵欢说,佩特终于答应了。
“午饭后,”
他同意。
“在花园里。”
后来,文森特走出去的时候,发现佩特整整齐齐地穿着笔挺的节日服装,手和脸都擦洗过了。
“等一等,”
他兴奋地嚷道,“等我拿张凳来。
这样我就全准备好了。”
他把小凳放在屁股下,坐下去,僵硬得象根桅杆,摆出照相的架势。
文森特禁不住要笑。
“但是,佩特,”
他说,“你穿着那样的衣服,我不能画呀。”
佩特惊愕地低头瞧瞧自己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月他发问。”
这都是新的。
我只在星期日早晨参加礼拜时才穿一穿。
“
“我知道,”
文森特说。
“道理就在这儿。
我要画作穿着那套旧工作服,弯身拿着耙。
你的线条就是那样显露出来的。
我要看得见你的手时、膝头和肩肿骨。
现在我只看到你的衣服,别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肩肿骨这句话使佩特下了决心。
“我的旧衣服不干净,又有补钉。
如果你要我摆姿势,那就画我现在这个样子。”
因而文森特又回到田野里,画在地里弯腰俯身的锄地者。
夏季过去了,他领悟到至少在目前他已经没有继续自学的可能了。
他又一次渴望与别的艺术家接触,在一个良好的工作室里继续他的学习。
他开始感到绝对必要有一条捷径,绝对必要观摩别的艺术家们作画,因为这样他才能够知道自己缺少什么,学会怎样画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