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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后愣怔许久,蓦然发笑。
&esp;&esp;是夜,皇后手书陈情状后,于佛前自刎。
次日圣旨传入内阁,云废太子所为,多受皇后指使,今皇后已然认罪伏诛,废太子罪责从轻,配守皇陵。
&esp;&esp;黄昏时分,细雨飘摇,无念陪同赵令僖前往净心阁,给皇后收尸。
她站在佛像前,看着溅上金身的血串,驻足不去。
无念在她身畔低语:“久受香火,功德无加,血溅金身,足消业障,可得往生。”
&esp;&esp;“她说她预见今日,方做筹谋。”
&esp;&esp;“公主有惑?”
&esp;&esp;“可若无筹谋,就不会有今日。”
&esp;&esp;她向前半步,自炉中抓出捧香灰,撒上佛像,转身离去。
&esp;&esp;两旬后,朝野稍作平定,自南陵、陵北、原南三省奔袭而来的车马陆续赶至。
车中无金银绸缎,无案卷奏章,只有穗穗秋粮,一经割下便送入京中。
朝中文武官员皆收到数穗,道是三省百姓感念朝廷及时赈灾、肃清贪官,特以新粮为礼,聊表谢意。
&esp;&esp;王焕捧一篮稻穗送入钦安殿中,禀明实情,再说原南、陵北所欠粮款、税银,将分三年偿还补足,若有灾年歉收,则另有手段。
&esp;&esp;皇帝拿起一株稻穗:“这是流民回籍耕作了,好事。”
&esp;&esp;王焕对答:“是,皇上圣明,稳住三省政局,任用贤才,多行兴民生之举。
以及早先七皇子定下的方策也起了些微效用。”
&esp;&esp;“年初朕气他,罚得重了些。”
皇帝心有筹算,娓娓道:“去拟道旨,解了七皇子赵令彻的禁足。
南陵多雨湿热潮闷,不养人,就不让他去受累了。
他治灾有功,封地东岭,为东岭王。
等宣了旨,就叫他到钦安殿来,我有话同他说。”
&esp;&esp;王焕顿了顿,回文渊阁拟旨。
&esp;&esp;张湍得知稻穗之计生效,原是欣喜,但听到封疆东岭,不由锁眉深思。
原以为皇帝决心废黜太子,七皇子为新储之事当是水到渠成,却不想不仅未成,反而丢调南陵,被发配去东岭。
&esp;&esp;——少则封疆为王,进则登基称帝。
&esp;&esp;莫非当年赵令彻所言,将要成真?苦思冥想许久,张湍搁笔告病,悄悄前去王府旁茶肆等候。
&esp;&esp;赵令彻领旨后套车进宫谢恩,途经茶肆,见张湍端坐窗边,示意他明日再来。
&esp;&esp;踏进钦安殿内,便听到赵令僖与皇帝说说笑笑,欢快非常。
赵令彻行叩拜大礼谢恩后,被招至床前。
&esp;&esp;“东岭多奇观壮景,你三哥久居夏城,这回过去,叫他带你到处走走,散散心。”
皇帝温声笑语,“你成婚日子不短了,府里还没动静。
当年准你以妻礼迎了个没名分的养在后宅,如今想想还是不妥,近几日就在宫里住下,让你妹妹张罗着,京里各家适龄姑娘的画像、八字都拿来挑挑,选个合适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