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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冲入腹中,方有些许好转。
&esp;&esp;孙远吞吞吐吐,后突然得了主意,眼睛一亮道:“去年蝗灾,县里多半人逃灾去了,还没回来,所以人少了点儿。”
&esp;&esp;张湍冷着脸说:“活人逃灾,与你在册人口锐减有何干系?”
&esp;&esp;“这,卑职刚刚上任,兴平二十五年的时候,卑职还没考上功名,委实不知怎么就少了这么多人。”
孙远又扯了个借口,而后岔开话题,堆着笑说:“公主娘娘,马上入夜了,夜里黑,卑职多找几根蜡烛给您点上,可别熬坏了眼睛。”
&esp;&esp;见人奉承着赵令僖获准退下,张湍脸色更差,晦暗灯光照着愈显冷峻。
&esp;&esp;她擦了手,拣块新送的梅子糕填嘴里。
去年糖腌的梅子,酸味祛得干干净净,反倒觉着没滋味。
她将梅子糕吐在帕子上,茶水漱了漱口,又道:“七哥之前说,近十年宛州县城统共遭了三次大灾,兴平三十年水患,兴平三十三年大旱,兴平三十五年蝗灾。
早先两任县令治灾有功,各自升迁去了,不在原南省内。”
&esp;&esp;随队仆役们入殿掌灯上,室内逐渐亮起。
光线落在张湍脸上,使他神色柔和了几分:“公主有心,还能记得南陵王随口提起的这些。
接连遭灾,治灾再及时有效,百姓仍然会受苦受难,人口减少不难理解。
但一县人口十年间减去近六成,若非前几次灾祸累计而来,倘仅因一次蝗灾就减十万有余,实不应当。”
&esp;&esp;倘若是三次灾害共同导致,可见前几任县令治灾工作亦是不力,怎能不降反升?倘若是一次蝗灾致使宛州县城人口锐减十五万,此次蝗灾该是何等触目惊心?是与两省上报治灾成果奏疏所述大相径庭。
&esp;&esp;楚净等数名官员陆陆续续赶至大殿,立在殿中等候安排。
账本算盘送到他们面前,一夜点灯熬油地计算。
后半夜她便听着算盘珠子碰撞声伏案睡下,次狐掐灭其身侧灯烛,抱来斗篷为她盖上。
至次日鸡鸣之时,原南省涉灾县域所有账目准确无误,且经三次核算校对,结果如一。
楚净再三询问,见无人有异,方拟出结论呈上。
&esp;&esp;算盘珠子声音一落,她便自梦中醒来。
合着眼睛晃悠悠坐起身,因一夜伏案致使手臂酸麻、脖子酸痛,次狐上前为她捏肩捶背,一番松解,她方打着哈欠接过钦差使团做出的结论。
&esp;&esp;“原南省赈灾粮款及各地仓储粮发放账目核准无误。”
她将结论说与张湍,随后放下纸页,由着他们在殿中议论,先行往后院梳洗。
&esp;&esp;早膳送入大殿,官员们熬了一宿,早已饥肠辘辘、疲累不堪,白粥包子下肚便起了困意。
赵令僖久去不归,几人围着一摞摞账册打瞌睡,张湍低声道:“楚大人,近几日与原南各地官员交谈中,可有收获?”
&esp;&esp;张湍被赵令僖绊在大殿,只能悄悄与楚净递话,请他私下与那些原南官员闲聊套话。
楚净性子直些,不善旁敲侧击,几日闲谈并未问得有用信息。
张湍低叹一声,只等秦峦那厢送来陵北颖州巡查结果。
&esp;&esp;赵令僖在后院用了早膳,从赵令彻手中讨来县志,这才折回大殿。
县志丢给楚净等人,命其找出各县在册人口数目。
随后招来宛州另四县的县令,问过近日县内人口数目,比照县志所录,皆有不小数目的减少。
&esp;&esp;她从一叠账目单子中寻出宛州五县各月清单,比照后轻笑道:“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