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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幼雪托着下巴听,他发现狐界的思想教育模板好像有点落后于时代了。
薛缪和陈幼雪的同桌换了座位,放学后,他们一块儿往操场走去。
薛缪换了身短袖短裤在操场上一圈一圈跑步,陈幼雪坐在地上看英文书,他偏科确实很严重,这次月考,数学语文通通挂红灯,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他只读自己想读的书,关心自己想关心的科目,是个极端任性的人类朋友。
薛缪的耐力好,十圈下来还生龙活虎,他从跑道上溜到了草地上,看陈幼雪在看书,问了句:“你看什么呢?”
“小说。”
“讲什么的?”
陈幼雪没说话,也没抬头,与他目光齐平的是薛缪的小腿,他能看到他腿上的汗珠,还有他的脚踝,他的脚藏在了雪白的运动鞋里,他踩着自己的影子,那影子也还是个人的影子。
薛缪休息了阵就又被喊过去继续训练,他们在做耐力测试,内容很枯燥,只是一圈接着一圈跑步,薛缪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步伐稳定,他一次又一次跑过陈幼雪面前,风把他的头发吹开,露出脖子的线条,他的皮肤很白,被落日的余晖照得很暖。
他现在有点像披着赤色金毛的狐狸皮了。
陈幼雪拿出了一支铅笔,在空白的地方画画,他先画了双腿,又勾勒出了身体的轮廓。
脸上的五官他没落笔,他还把握不准这个人的这双眼里一定会有的神韵。
训练结束后,薛缪先送陈幼雪回家,他绕了个大圈子,避开了动物园,到了陈家楼下,天黑得彻底。
薛缪却没立即走,抱着胳膊看陈幼雪上楼。
陈幼雪走楼梯,往上走了两层后,从楼梯间的窗户探出个脑袋往下面看。
薛缪还在楼下,正仰着脑袋望高处,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陈幼雪朝他挥挥手:“薛缪,你要不要上来一起写作业?”
这问题大约正中薛缪下怀,陈幼雪话音未落,他就大步流星走进了公寓楼。
薛缪爬上二楼,问陈幼雪:“干吗不坐电梯?”
陈幼雪没说话,从窗边走开了,他和薛缪搭电梯到了16楼,他掏钥匙开门时,薛缪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要在同学家辅导数学作业,可能会晚点回家。
陈幼雪打开门,开了灯,悄声说:“晚饭也在我家吃了吧。”
薛缪往他家里一瞧,屋里没人,不远处的四方形餐桌上摆了三菜一汤。
他和电话那头的他妈说:“妈,晚饭我也在这里吃了。”
陈幼雪给他拿了双拖鞋让他换上,薛缪还在东张西望,可看了半天都没能从陈家看出除他们之外的第三个人来。
“你爸妈都不在家啊?”
陈幼雪点了点头,把书包拿起了房间放好,又问薛缪:“过会儿在我房间里做作业吗?”
薛缪走过去瞅了眼,走道上门对着门有两间房间,一间是陈幼雪的卧室,另一间房门敞开着,是一间空房间。
“厕所在那里。”
陈幼雪指着客厅的方向说,薛缪有点懵了:“你爸妈不住家里啊?”
“离婚了,我妈在美国,准备再婚了。”
陈幼雪说,让薛缪也别背着书包了,怪重的。
薛缪看看桌上的饭菜,想不通了:“不对啊,那谁给你煮的饭?”
陈幼雪笑起来:“田螺姑娘。”
薛缪一撇嘴,把书包扔给了陈幼雪,去了厕所洗手。
厕所里的东西也全是单人份的,一支牙刷,一个漱口杯,一块浴巾,薛缪又仔细慎重地找了一圈,在确认了陈幼雪家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住后颇为满意地从厕所里出来,但他还是很警觉,挑起眉毛问陈幼雪:“你干吗叫我上来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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