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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也并不推辞,命谢通上前自掌柜手里接过那盏白玉宝灯,便准备离开了。
文含芷脸色有些尴尬,她以为容铮会将这盏宝灯送与她的,况且这三道题的前两道还是由她所解,但容铮显然并没有这个意思。
走出得月楼,文含芷双眼已经蒙上一层湿雾了,在灯光下眼中水波盈盈,让人想不心生爱怜都难。
谢通暗道了一声“神天菩萨!”
这位文二姑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导起来的,文家在她身上也真是下了番苦功夫的。
但凡世家贵女所习的琴棋书画、礼仪教范她一样儿没缺的学个精进,但她又没有一般贵女身上的那股子正而刻板之气,反而在容铮面前能做小女儿之态,显然这文家教女是教了如何揣模男人心思的。
谢通不由的想,这才是真正的厉害,这位文二姑娘不仅做得了正妻,连小妾的的活儿也能揽了去,真是不想给别人留活儿路了!
怪道连二殿下身边的两个丫头她都能想法子弄走了呢。
容铮道:“天色已暗,我命人送芷表妹回府吧。”
文含芷垂眸含笑道:“我也并不急,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趟,下回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了。”
这时谢通在容铮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容铮皱了皱眉,道:“我有公务急着处理,就不能陪芷表妹多待了。”
又吩咐留下几名侍卫,便带着谢通走了。
容锦和意秾赶过来时人已经走了,扑了个空,容锦满肚子的火还没发出来呢,此时就蹿了老高。
意秾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有一只手在揉捏着一般,疼得有些发麻。
容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旁的文含芷道:“文二姑娘好兴致,这大晚上的,独自一人赏景儿呐!”
文含芷就像没听到容锦的含嘲带讽似的,在她看到容锦身边的意秾时,脑中瞬间一个惊雷闪过,心下已经无数思量。
她早就知道意秾的存在,却也并未如何将她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以为容铮是个聪明人,为了大位与文家联手是他不能不做的选择,更何况她也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她不管是容貌家世手段没有一样是配不上容铮的,她最后会成为二皇子妃几乎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三年前保宁帝命容铮到大梁去商议和亲之事,明贵妃传回来的消息说容铮大约是心慕一个小姑娘了,她与萧昭妃都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因为以容铮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娶一个大梁家世已没落人家之女。
可是后来萧昭妃却渐渐不能放心了,便背着容铮与文家换了庚帖。
她记得那时容铮知道后立刻便命人递了信回来,上面只有三个字:我不认。
但是因有萧昭妃做主,她觉得容铮心慕大梁的那个小姑娘也不过贪一时新鲜罢了,又能维持多久呢?等他回大虞来,自己自能将他的心思掰转回来。
只是文含芷没想到大梁这位重章长公主这般美貌,她身后灯盏的光华芒影缓缓流淌,映着她的面容美得似不真实一般,她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灯,静静站在那里,像随时都会羽化飞升的仙女。
文含芷掩在袖子下的手握紧了,面上含笑对容锦道:“是铮表哥陪我来的。”
她略低了头,露出一段白晳美好的脖颈,面带歉意之色的道:“我方才便瞧见公主了,想跟铮表哥过去找你的,但是铮表哥说还有事,便先走了。”
她笑道看向容锦身侧,道:“不知这位妹妹是哪家的?真是好生漂亮!
我娘先前还赞表姑母身边的雅静姑娘是这天下最美的女子呢,我瞧着是比不上这位妹妹的。”
容锦额上青筋跳了两跳,雅静是个歌女,她竟然将意秾与歌女相比,这是安的什么心呐!
她的脾气是压不住的,也没想压,正要回嘴,便听意秾笑道:“文二姑娘过誉了,我在大梁时便常听闻文二姑娘是大虞的第一美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文含芷惊讶道:“大梁?”
容锦道:“我沈表妹是一直在大梁住着的,最近几日才回大虞来,你不认得也正常。”
容锦不想跟她多说,只不咸不淡的道:“你自己在这儿赏景吧,我与表妹先回去了。”
待她们二人走后,文含芷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她身边的文竹也是有身手的,又是自幼便在她身边伺候,她心里想着什么,文竹又岂会不知,此时便道:“姑娘不必介怀,那位劳什子长公主不过是个名头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呢?她的底细咱们可是一清二楚的,二殿下这般的人物怎么会是一个只看脸的人呢?她长得再好也就是个狐媚子罢了!
况且二殿下待姑娘也是极好的,这不是专程来陪姑娘逛灯楼来了么!”
这般宽慰完全不在点子上,文含芷冷笑道:“想来他会陪我来得月楼是为了赢得那盏宝灯,我说呢,他听我说得月楼中有清鸾先生所雕的宝灯他就来了。”
文竹闻言就不说话了,她原也以为二殿下会将这盏宝灯送与姑娘的,谁知道竟没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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